離開a市一段日子,孫茉莉再次回到琉璃灣,不想,霍家此時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頂著那張和琉璃一模一樣的臉蛋,孫茉莉一進入別墅,就被籠罩在一團陰霾之中。
發現霍父霍母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她牽強的扯起嘴角,笑嗬嗬的問道:“爸媽,這是怎麼了?”
坐在沙發上的霍文軒連看都沒有看孫茉莉一眼,隻呆呆的凝著地麵,眼中一片迷惘和不舍。
霍母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憋住自己的滿腔怒火,劈頭蓋臉的衝孫茉莉嚷嚷道:“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文軒染上艾滋病了你知道嗎!我知道文軒這孩子,自從琉璃過世後,他表麵拈花惹草的,其實很懂潔身自好!你說,是不是你在外麵亂搞了!”
孫茉莉麵色一滯,眼神悲痛的看向霍文軒。
沒有理會霍母的質問,她一步一頓,走到霍文軒身邊輕聲詢問說:“文軒,你還好嗎?”
霍文軒恍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緒飄零。
見孫茉莉竟然如此態度,霍母氣得掉眼淚,“當初我也是瞎了眼,怎麼選了你這麼個不知檢點的兒媳婦!若是從頭再來,我一定會讓那個老實本分的葉孜進霍家!作孽啊!”
聽到葉孜的名字,霍文軒的眼皮動了動,眸中微微泛起波瀾。
好一會兒,他忽然扯起嘴角冷笑,目光森寒的睨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便回到樓上了。
發覺自己的兒子一臉絕望,霍父也是痛心疾首到不可自拔。
夫妻倆齊齊朝孫茉莉投去憎恨的目光,若非多年的涵養加身,隻怕早就要上前,賞給孫茉莉幾個耳光。
“孫茉莉!你好狠的心啊,沒聽到我剛才說什麼嗎?文軒染上艾滋了,他活不長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他是你丈夫啊!”
無端的譴責,朝孫茉莉襲來,引得孫茉莉自嘲般冷哼一聲。
霍文軒的病,她早就知道,如果她鐵石心腸,為什麼要斷送自己的後半生,代替葉孜跳進這個火坑。
如果她絕情絕義,又怎會為了博霍文軒多看兩眼,忍受刮骨的痛苦,將自己的容貌整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嗬嗬,丈夫?媽,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自從我嫁進來,他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嗎?是,懷孕的事是我騙了你們,可你們何至於耿耿於懷到現在?他對我愛搭不理,你們也成天冷嘲熱諷!”
積蓄在心底的委屈,被孫茉莉層層剝開,她眼眶泛紅,唇色慘白。
“你們一直逼我要個小孩,可你們知道以文軒的情況,我怎麼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難道要當真去給他戴綠帽子?再說了,自打結婚,他從未跟我同床,連碰都不願碰我。”
霍父霍母表情震愕,眼裏刻著難以置信的光彩,他們原本以為,霍文軒的心結早就打開了,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執著到這種地步。
兩人麵麵相覷,家裏的氣氛用沉重二字來形容,都嫌不夠。
十幾秒後,霍母陡然抬頭,直勾勾盯著孫茉莉質問道:“你早就知道文軒染上病毒了?”
孫茉莉訴苦的那番話,無意中透露了她很早就得悉了霍文軒的身體狀況,這令霍母匪夷所思。
孫茉莉不置可否,麵上是死氣沉沉的哀怨。
霍母急於知道霍文軒這病是怎麼來的,焦灼又憤怒的她,便上前搖晃著孫茉莉的肩膀。
孫茉莉雙目無神的輕啟唇齒,語氣慘淡,“您是想問:文軒為什麼會染上這個病?”
“當然!我要知道是誰害了我兒子!我非得讓她給我兒子陪葬!”霍母麵目猙獰,眸色猩紅,恨得咬牙切齒。
孫茉莉無力的回視著霍母渴切的眼神,幽幽的回道:“沒用的,害他的人在監獄,無期徒刑。隻是,那個賤人臨死都不忘拉個人下水,文軒恰好就是那個不幸的,被命運拋棄的人……”
霍母聽得雲裏霧裏,傷痛的雙眼溢出一連串晶瑩剔透的淚珠,惹人心疼,“究竟是怎麼回事?文軒為什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他自己知道自己得病了嗎?”
孫茉莉搖搖頭,如實回答道:“他並不知道,案發現場留下的東西,是被警察拿去化驗的,隨後我知道了結果,怕文軒受打擊,會想不開,就瞞著沒有說。”
霍母越聽越糊塗,她想不通霍文軒當初究竟經曆過什麼,以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
“案發現場?警察?化驗?茉莉,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告訴我啊!我兒子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遭人算計,他又不傻,怎麼會著了別人的道,即使那個人進了監獄,我也要她生不如死!”
孫茉莉眼波流轉間,驀地想起葉孜,想起葉孜對霍文軒的關心,她眼神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