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選擇了修行這條路,最起碼得先做到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運功,如果運功都受阻,還施個屁法術!”鬼叔教訓道,“平時運功跟戰時運功完全就是兩碼事!”而浮誇仍是一臉痛苦,咬牙不語強忍著,過了許久,才開口道:“逼不出來啊!”鬼叔點點頭,猜到他已頂住痛苦找到了氣之感覺,便道:“逼不出來就把寒氣都運到丹田,如此便可大大減輕痛苦。”
又過了許久,浮誇的身體開始飄起黑紅之氣,瓷和麻見狀都連忙退了兩步,生怕他突然把寒氣逼出來而波及自己。而鬼叔相當淡定,指引道:“現在抬起雙手,平掌向下,這樣比較容易把寒氣壓下丹田。”
浮誇自然照做,那黑紅之氣漸漸消散,苦臉也慢慢舒展開來,瓷見了高興,連忙去拉他起來,問道:“感覺怎樣?”浮誇摸了摸腹部,仍皺眉道:“好多了,但是腹部很不舒服,感覺像是要拉肚子。”
“那就對了,說明你已成功將寒氣聚集到丹田。”鬼叔說著走到擺在茶棧前麵的桌椅坐下,喊道:“小二,上茶!”店裏小二連忙應了一聲“好勒”,快步提著茶水出來了。鬼叔又對瓷等人道:“都過來坐坐,歇足了再趕路。”
三人於是跟著坐下,斟了茶,浮誇拿起碗茶還沒喝,肚子裏便傳來一陣咕嚕咕嚕,有翻江倒海之勢,不禁憋屈道:“不行!江湖救急!”說吧快快放下碗走進店裏,問了茅廁,然後一股勁衝去了。
瓷見狀道:“看來他是真的要拉肚子。”鬼叔道:“那是正常反應。丹田亦是腸府,易受冷熱影響,也常常有人因突然受寒而患上急性腸炎。浮誇不曾修煉,沒有任何功底,這下突然將寒氣聚集到丹田裏,腸自然受不了。”
瓷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三人就這樣喝著茶幹等著,好一會兒浮誇回來了,神情看起來有些虛弱,他一坐下,便端起一碗茶大口大口喝下去,一灌而盡,嗑一聲放碗道:“好了,我們走吧。”四人當中就他是最著急的,恨不得馬上回到鐵城。
鬼叔卻仍淡淡道:“不急,再坐一會兒,下一站是開蚌鎮,路途並不遙遠,肯定能在天黑之前趕到的。”浮誇急道:“都歇夠了啊,還等什麼呢?”鬼叔提起茶壺斟著,道:“自然是等你。”浮誇聽罷奇怪了,站起來道:“我好了啊,你看。”他說著走了兩步,但也隻不過走了兩步,頓時雙手捧腹,一臉憋屈狀,二話不說又往茅廁衝去了。
瓷哭笑不得,鬼叔卻依然慢慢品茶,麻則抱劍不語,慢慢等著。過了一會兒,浮誇又回來了,臉色也開始發白,還滲著虛汗,二話不說便坐下趴在桌子上,這次他倒沒有急著上路了,而是抱怨道:“唉呀……我今天有沒吃什麼東西,這是什麼回事啊……”。
果然,沒過多久,肚子又再咆哮,不得不再去,鬼叔三人便隻有繼續再等,如此反複,到了第五次回來,浮誇已經臉色慘白,無力趴在桌子上,有些發抖。麻顯然是有些著急,如此拖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鐵城。瓷也著急道:“鬼叔,你看他這樣子下去不行啊,是不是弄些藥什麼的給他吃?”
“那也要去到開蚌鎮才行,這荒山野嶺,去哪找大夫?”他說罷拿起刀就走,瓷扶著浮誇起來跟去,隻見鬼叔回頭向浮誇問道:“能騎馬嗎?”浮誇半開著雙眼,有氣無力道:“那就真的要一瀉千裏了……”鬼叔見他這般情況,便道:“那還是跟你瓷大哥一起坐牛車吧。”
鬼叔見已是時候,便不再拖,騎上馬啟程了,麻的馬匹本來早就停在茶棧,這下終於可以上路,連忙取來騎了去。瓷則依然是車夫,載著幹草和浮誇,跟在鬼叔和麻的後麵。
所幸牛車拉的是幹草,一路上雖是顛簸,浮誇趴在草上也還算舒適,但仍不停地發出虛弱且細長的呻吟聲,瓷安慰道:“別擔心,開蚌鎮不算遙遠,去到之後便立即帶你去看大夫。”浮誇長吟道:“隻是到那裏之前……不知道還要拉多少次啊……”
“你要想免去這痛苦,隻能將寒氣逼出體外。”走在前頭的鬼叔頭也不回道,“否則的話,隻能等腸胃慢慢適應這股寒氣了,但你終須將寒氣逼出來,久留無益。”
浮誇自然知道要逼出來,但眼下有心無力,也不知如何逼,便歎了一口氣道:“我早聽說修行苦不堪言,一路走來皆是汗水淚水,沒想到如今我浮誇竟把屎水尿水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