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則天時,在全國範圍內推行“金匱”,設立舉報信箱,作為檢舉製度,很多買官、賣官上去的,貪贓枉法,被檢舉後就被砍了頭。朱元璋時,懲治貪官汙吏,貪汙五兩銀子就可以把皮剝了,做成草人示眾,但這些貪官汙吏還是如“過江之鯽”,根本不知道引以為鑒,仍然是前赴後繼、貪贓枉法。哪怕治亂世用重典,重典之下仍然奮不顧身地去貪贓枉法。我們現在看見中央一係列懲治腐敗的舉措、政策,也是雷厲風行,但有的人一坐上那個位子,就生怕自己拿不到,哪怕自己的前任剛栽下馬,自己又去重蹈覆轍。特別是交通係統的那些廳長和搞市政建設的那些主管,有幾個做到全身而退的?管修建的、管社保基金的,不斷在落馬,為什麼?莊子兩千多年前就說了“而一無所鑒”,現在有的人在順境之中,隻看到自己的所得,不知道會有所失,可憐啊!
“以窺其所不休者,是天之戮民也”,這些人對名利的追求幾無休止,欲壑難填,這就是老天爺要收拾的對象。所以《黃帝陰符經》說:“天生天殺,道之理也。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這都是一種“盜”,天機在你取的時候,就安排布置了殺機,所以“是天之戮民也”。你去貪贓枉法、撈名撈利,就像槽裏養的肥豬一樣,到時就到屠宰場去,一刀就解決了。所謂“和珅跌倒,嘉慶吃飽”,我們一定要看到這裏的因果關係。
“怨恩取與諫教生殺,八者,正之器也”,我們人與人之間,不外乎就是這八種狀況。“怨”,我對某某不滿意,他與我有仇怨;“恩”,某某對我有恩、有好處;“與”,給予;“取”,獲取,“取與”,我在那裏得到了什麼、奉獻了什麼?人永遠都是處於取與之中、恩怨之中,這是我們的生活常態。“諫”,朋友之間還要看一下,這個事情做不做得,要相互規勸;“教”,教化、對自己的子弟、學生、子民要進行教化,引向正路;“生”,生養、生育,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殺”,刑戮,對一些不正常的行為,該製止的要製止。這八個方麵,的確是聖人料理社會的手段,所以是“正之器也”。“正”,就是把人擺正,拿現代的話就叫“政治”,講政治就離不開這八個字。怎樣把這八個字用在教化上?用在政治上?
成玄英在其“疏”中說:“夫怨敵必殺,恩惠必賞,分內自取,分外與佗,臣子諫上,君父教下,應青春以長生,順素秋以殺罰,此八者治正之器,不得不用之也。”如今的人有多少能明白這八條,並善於施用呢?“唯循大變無所湮者為能用之”,隻有明大道者才能“循大變”。
“湮”,塞也,“無所湮”就是無所塞。隻有這種沒有壅塞的、豁達大度的、能公天下的大智慧者,才能擁有這八個方麵的正大之氣。如果我們私心自用,心胸狹小,不知變通,你就不配使用“政治”這兩個字,也沒資格掌控權力這個機器。“正者,正也。”首先,自己要“正”,孔子說“未能正己,焉能正人”?所以,自己要正,否則不行。
“其心以為不然者,天門弗開矣”,“不然”,就是對上麵所講的不以為然。“天門”,就是智慧。如果你的境界達不到前麵所講的這些,你的智慧之門就打不開。我們心的智慧之門經常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關閉了,而不能洞開。為什麼呢?就是“其心以為不然者”。用佛教的話來說,就是被貪嗔癡慢,被所知障等把自己障住了,我們的智慧之門當然就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