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罷,”腹內還真有些鳴響。
半晌,了空哭喪著臉,空手回了,“爺,叫丁香的媳婦子說,她們不備客居的膳食,讓咱們自理。叫紋香的丫鬟說,可以在年世子自行搭建的小廚房自己做。可是我……不通廚藝啊!”那探子如何將這條重要信息遺漏了?
甚?!這是大家閨秀,京都貴女行得出的事麼?獨對了空,謝聞紈倒不避諱地顯露真實反應。“是誰的意思?”別是那幫下人拿著雞毛當令箭。
“我也問了,說是扁九姑娘親口授意的。她們還說,往後再有此類事,隻管尋她們說,也別去煩她們家姑娘,她們家姑娘是萬事不管的。”可憐的,了空還未從打擊中晃過神來呢。
簡直是從未受過的羞辱待遇!謝聞紈有氣發不出。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想輒,門外迅速進了個人,手裏舀著托盤,不是老太太是誰?
“餓壞了罷?快來吃罷,這碗銀耳桃羹是我親手做的呢。”動作麻利地將托盤扔給了空,老太太瞅著謝聞紈猛看,真是準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見他打量了空撿到桌上的三菜一湯,她樂嗬嗬道:“我從廚房偷偷拿來的,你們千萬別告訴奺姐兒,她會對我使小性兒的。不過以後你們要自己去請個廚娘了,那幾個鬼丫鬟精著呢。”
“多謝俞姨娘了。”挾了口素炒菜心,應是剛從地裏摘的,口感鮮嫩,倒能入口。又招呼了空,“你也坐下來,往後一切從簡。”
了空習已為常地坐下,拎起另一雙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
老太太也撿了個挨著謝聞紈的座位坐下,又憶起方才廚房裏二丫鬟對他的性情評價,將椅子後移了些。“你以後別叫我俞姨娘了,尤其當著奺姐兒的麵,她會不高興的,”她提醒著。她曾偶然遇見東籬暗地裏提點紋香,當時她便是這般說的。
“唔~老太太,您人真是太好了。”了空用隱晦的方式提醒他家爺該對俞氏的稱謂。
“還有你呢,”老太太轉而向了空,“也別叫甚扁九姑娘,被外人聽到了怎麼辦?嗯……可以學晏幾叫九姑娘。”
怎麼哪兒都有那廝?謝大少不高興了。
“糟了!出來這麼久,那幾個丫鬟要尋我了。你們慢慢吃,我得走了。以後有甚不方便的,都可以偷偷告訴我,我來幫你們。”老太太舀出曾對年晏幾講過的一字不差的話,急匆匆走了。
幾日下來,因外院、內院有二門相隔。謝聞紈並了空又挺安份,兩邊人尚算相安無事。
這日午後奺姐兒突發其想,換了尋常農家女的裝束,領著同樣裝扮的紋香、沉香打算去村中荷塘邊垂釣。她令吳大去縣城布莊新做了許多這類衣物,但凡出門便換上,無形中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待三人出了柵欄門,方才找借口不想去的老太太,眼珠一轉,去了南跨院。
農忙剛過,加之午後天氣悶熱,李家村小路阡陌間人煙稀少,整個村落雞犬相聞。荷塘邊倒是個好去處,綠樹成蔭,荷葉團團,了了幾支殘荷裹著晶瑩水珠。偶然一陣微風拂麵,格外涼爽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