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幽明將良箴輕輕安放在床上,為她掖好被子,起身離開。
“你去哪裏?”良箴急忙喚住幽明。
幽明置若罔聞般走出房間,站在門口將機關按下。
“轟隆隆——”地麵顫動起來,房屋的四壁內側,沿著牆壁慢慢升起玄鐵欄杆,與房梁扣合,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原來屋頂的橫梁中也埋著玄鐵柱子。
這間屋子,從外麵看就是廢舊房屋,實則是個巨大的牢籠。確切說是個華麗的牢籠,雖然庭院中荒草掩映,破敗不堪,但是內裏卻精致奢華。
良箴偏頭看著站在欄杆外的幽明,不知是眼花還是錯覺,她竟在他幽深冰冷的眸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眷戀。
她閉上眼,相信自己隻是出現了錯覺。他麻木冰冷,殘酷無情,又怎麼會出現那樣的神情。
果然,再睜眼時,她看到他幻紫的眼眸中還是一片濃重的死寂。
“今天,我和蕭無瀾,一個死,一個來接你出去。這是最後的了結。”幽明說完縱身飛出庭院。
成全他們,除非自己死。他殺過太多人,卻不知死亡是何滋味,不知這次蕭無瀾有沒有這樣的本事殺了他。
……
雲霄雪和越歌跟著尋味蜂終於在緋月宮找到了憐飛月。
緋月宮現在空無一人,宮人死的死,逃的逃,早不複一個月前的景象。
“嗬嗬,想抓住我?”憐飛月一邊往後退,一邊夷地看著越歌“想抓我的話那就跟我來啊。”說完便縱身躍入血池中。
越歌連忙跑過去,剛到池邊,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池中泛著瀲灩,憐飛月已消失不見。
越歌蹙起眉,起身欲跳入池中去追,這池底一定有別的出路。
“不要”雲霄雪拉住越歌“這池子有古怪,萬一設有機關,你下去正好中了她的圈套。”
越歌正要掙開雲霄雪的手,一轉頭恰好對上雲霄雪的視線,她定定地看著,有些失神,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眼,沉淪。
“她一定會去找幽明,我們去城郊那座廢棄的別院。”雲霄雪拉住越歌的手。
越歌蹙眉看著雲霄雪的手,糾結了半天終還是沒有掙脫。
幽明和蕭無瀾相約在城外斷崖,他們的糾紛始於這裏,也將終於這裏。
這最後的比試沒有任何人介入,也沒有任何人幹擾。贏的,帶走良箴,輸的,暴屍於斷崖下的亂葬崗。
兩人,一個將嫉妒厭惡化為凶狠乖戾的招式,一個將仇恨憤怒傾瀉於淩厲的劍氣。
本就是處在巔峰的高手對決,再加上雙方彼此仇恨,所以這場比試堪稱驚心動魄。
漸漸地,蕭無瀾體力不支,開始出現劣勢。
幽明自然已察覺出他紊亂的氣息。正想乘勝追擊,忽然,他注意到西北方向有衝天的火光。那是荒郊別院的方向。
幽明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在這晃神的瞬間被蕭無瀾刺中肩膀。不待蕭無瀾拔劍,他猛然後退,從劍下脫身,揮出袖中全部的紫金針和飛葉,將蕭無瀾逼退,縱身飛下斷崖。
蕭無瀾疑惑了一瞬,緊追著幽明進入斷崖下的地宮。他既然敢答應把地點約在這裏,自然早已摸清了地宮的地形,不怕幽明進入地宮逃走,隻是沒想到他會在明顯占優勢的情況下收手,這一點讓他很困惑。蕭無瀾心疑有詐,便將距離拉開一些。
幽明進入地宮後,在暗道中疾速穿行著,見已甩開蕭無瀾一段距離,於是從密室的另一條出口離開地宮。
當他來到別院中時,見房屋已燃起熊熊大火,憐飛月站在門口,妖媚地笑著,手中拿著匕首和雲霄雪他們對峙著。
“你做了什麼!”幽明煞紅著眼眸看著憐飛月。
“我……”憐飛月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幽明,手中的匕首倏然驚落。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已被飛身上前的幽明狠狠掐住脖子“是你放的火?”。
他看了屋內一眼,良箴還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熾熱的火舌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屋內的一切,很快就會燃到床邊。
幽明來不及審問憐飛月,一掌震碎憐飛月全身的經脈,將她如破布般扔在一邊,
憐飛月仰麵躺在地上劇烈咳嗽著,嘴中噴吐出紅褐色的血沫。咳嗽一止,她癲狂地笑著,偏頭衝著幽明的背影歇斯底裏叫道:“你救不了那她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幽明飛身到別院後牆,那裏有一處可以進入屋內的暗道。憐飛月的聲音淹沒在烈火嗶嗶啵啵的爆燃聲中。
越歌看幽明去救良箴,於是飛身直直刺向憐飛月。她知道憐飛月為什麼會說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良箴,真的回天無力了。她此刻就一個念頭,殺了憐飛月為良箴報仇!
雲霄雪連忙攔住越歌“不要殺她,她已是廢人,直接殺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