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寧願你誤會我的話,認為他是個同誌。”夏莫雪的毒舌,隻能說讓人歎為觀止,要是有人站在同樣的立場問自己,她一定會脫口而出,“哦,他是同誌啊。”之類的話。
但是,安淺看的明白。
看著她瞬間暗下去的眼神,夏莫雪拿起一旁的伏特加,碰了碰安淺的杯子,“不說了,今天我可是來找你喝酒的,正好你這清場清的不錯。”
“又喝?”安淺皺眉,“不怕再喝醉?”
“人生一醉方休,這樣的時候不是越來越少,及時行樂,醉一次怕什麼。”
夏莫雪笑的笑的瀟灑,連安淺都被她感染,心中的鬱悶也似乎消減不少。
這不是夏莫雪最後一次來安淺的酒吧,卻是最後一次和她一起一醉方休。
以後的日子,變得忙碌不堪,夏莫雪偶爾來淺緣也隻是喝上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正如她自己所說,一醉方休,已經變得越發少了,放縱的日子更是一去不複返。
她本以為她可以在需要醉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朋友陪著一起毫無顧忌的喝著最烈的酒,即使次數未必很多,但至少有這麼個人那麼懂自己,可以讓她安心的醉一場。
可是直到很久之後,她一個人灌下整整一瓶白蘭地,想要醉卻更是清醒,就連那個可以陪自己一起醉的人,也沒有出現。
那時的夏莫雪,才明白,醉,真的是奢侈。
醉的心情,更是難能可貴。
這一晚,兩人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夏莫雪記得安淺說起了她的哥哥安原。
也就是今天過來鬧事的那個男人。
因為以前安淺的家境也不錯,父母將那唯一的兒子也看的格外重要,甚至有些忽視安淺這個女兒。
隻是溺愛隻會讓人難以自拔,然後慢慢偏離了原本家長期望的軌道,越來越遠。
初中輟學,整日遊手好閑,也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安淺的父親恨鐵不成鋼,幾乎想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後來家庭發生突變,再加上父親發生意外癱瘓,家裏的積蓄瞬間變得空空如也,可是安原卻是更加變本加厲,這樣的家境,還是不斷回來伸手要錢,差點沒把安淺的父母氣死。
見家裏沒有錢,他便又來伸手找妹妹要。
今天,正好就是他喝酒來鬧事,找安淺要錢。
安淺說她很累,醉後的她淚眼婆娑,夏莫雪從來都覺得她一直是那樣的堅強獨立,撐起了家中的一切,卻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她輕輕拍著安淺的背,看著她慢慢睡去的容顏,夏莫雪忍不住暗暗為這樣一個女孩心疼。
這樣的事,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隻怕自己會變得手足無措吧。
突然的覺得哀傷,走到酒吧窗前,才發現外麵下起了大雨。
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安淺,見她眼角的淚痕,夏莫雪更覺難過。
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夏莫雪喝下最後一杯酒,將安淺安置在她酒吧裏麵她偶爾加班的床鋪上,為她蓋好被子。
“安淺,醉了,醒了,就好了。”
夏莫雪小心的關上門,關上酒吧的大門,站在簷下,寂靜的街道,在雨幕裏變得像個沉寂的幽靈街道。
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裹緊外套,也沒有打傘,快速的向自己的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