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茶餐廳人不是很多,夏莫雪依舊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這一點倒是和當初一模一樣,走在後麵的嚴天嘴角不禁一彎。
點了杯果汁,夏莫雪便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雖然曾經也想過有一天如果能夠再次相遇,一定要問清一切,問清楚為什麼當初他要向自己隱瞞身份,為什麼那段時間不與自己聯係,為什麼要自己成為他出國消息得知的最後一人,而得知的過程竟是那樣的令人屈辱。
也曾想如果當初不吵架,是不是兩人的結局會很不一樣,會不會當初自己主動一點,不要那樣執拗,結局也許會美滿。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初也許恨過,但是隨著時間沉浮,她終於釋懷。
即使沒有當初的種種,他們也終究是不能走到最後。
這麼些年來,在上流圈打混,也見識了不少門第之見,也親眼看到那些當初愛的那樣深刻的彼此最後各自一方,所以,她已經不再遺憾。
其實,很久之前便已經看開。
就算沒有這些見聞,就算沒有這些種種阻礙,她也覺得沒有任何追問的理由。
她的心底,已經被另一個填滿,即使傷害,也隻剩下那個人給予自己的傷痕。
“莫雪,”嚴天的聲音拉回夏莫雪的思緒,她轉過頭來,嘴角是釋懷的微笑,用朋友的口吻問道:“嚴天,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從唐笑口中,夏莫雪也知道了些關於嚴天的事情,當初嚴家長子嚴風突然離世,作為嚴家次子的嚴天自然從國外匆匆趕了回來,擔負起了整個嚴家的重擔。
失去了一直敬重的大哥,嚴柏澤不堪喪子之痛而病重住院,再加上集團股東的施壓,那段時間他所承受的隻怕是十分巨大。
當初聽到這些,夏莫雪不禁有些微微的心疼。
今天看到他,雖然麵容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那眉色間隱藏的疲憊卻又是那樣的明顯。
很久之前,他和夏莫雪說過他的夢想,那就是能夠繼續讀他的法律,將來能夠自己創辦一家事務所。可惜,在突如的變故麵前,他不得不放棄初衷,擔負家族的重擔。
放棄夢想,那種無奈,又有誰能明白。
夏莫雪的語氣像是個普通朋友的問候,嚴天不禁皺了皺眉,但還是開口說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你大哥的事情我聽說了,很抱歉,但是最難過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一切都會慢慢好的。”夏莫雪盡量讓自己語氣能夠輕鬆的去安慰道。
誰知嚴天聞言隻是有些驚愣的看向夏莫雪,但很快又低下頭去,嘴角有些嘲諷似得笑道,“你果然見過我父親。”
夏莫雪一愣,這話聽著好像嚴天根本就不知道嚴柏澤來找過自己似得。
但是對於過去的事情,她不想再去糾纏。
夏莫雪看了看表,站起身來告辭,“雜誌社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先走一步了。”
可是剛剛經過嚴天身旁時,手腕卻被緊緊扣住,那樣大力,而嚴天緊皺著眉頭,帶著些隱忍怒氣的聲音傳來,“夏莫雪,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夏莫雪一頭霧水,側頭疑惑的看向此時也已經站起身來的嚴天。
她一臉無辜疑惑的神色徹底激怒了嚴天,他猛然拉住夏莫雪向外走去,剛剛走出門,夏莫雪便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因為慣性手肘撞到了路邊的石柱上,雖然隔著風衣,但是手肘處傳來的疼痛感也告訴她一定撞青了。
見夏莫雪吃痛皺起的眉頭,嚴天忙上前看看她有沒有撞傷,可是還沒靠近夏莫雪便一步退開,冷冷的看向他,“嚴天,我自認為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今天到此為止,我先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