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補記(2)(3 / 3)

10月9日,由於擔心資金借貸成本升高和消費者支出減少,美國股市繼續全線下跌,標準普爾500指數、納斯達克指數和道瓊斯平均工業指數分別下跌7.6%、5.5%和7.3%。通用汽車和福特汽車股價分別大幅下挫了31%和22%。

法案的執行繼續推進。13日下午,保爾森與聯儲官員、銀行業高管開(參加會議的銀行業高管包括美國銀行首席執行官Ken·Lewis、摩根大通銀行首席執行官Jamie·Dimon、高盛集團首席執行官Lloyd·Blankfein、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John·Mack、花旗集團首席執行官Vikram·Pandit、紐約梅隆銀行首席執行官Robert·Kelly。)會討論執行方案的細節(Aaron-Lucchetti,“Paulson-Meets-With-U.S.Bank-Chiefs”,wsj.com,October13,2008.)。在專業代理機構的選擇上,10月11日,美財政部宣布聘請總部位於芝加哥的Ennis-Knupp-&-Associates公司為政府“不良資產救助計劃”提供谘詢,並協助對候選資產管理公司進行評估;合約為期1年,報酬為250萬美元;選定Simpson-Thacher&Bartlett律師事務所作為財政部購買銀行股權有關事宜的法律顧問。14日,宣布聘請紐約梅隆銀行提供資產管理、會計、拍賣管理及其他基礎性服務,為期三年。市場人士透露,曾有70家公司參與申請這一資產管理任務,但財政部提出競標者資產規模至少達5000億美元,結果僅10家公司(摩根大通、道富集團和北方信托公司等)符合要求。紐約梅隆銀行目前是世界最大的資產托管人,規模達23萬億美元,還是本次金融危機中首批接受美財政部注資的9家大型金融機構之一。

10月14日,美國財政部公布了法案中2500億美元的銀行注資計劃細節,允許政府購買合格金融機構的優先股,對單個機構的持股上限為250億美元或風險加權資產的3%,參與該計劃的銀行必須采取財政部有關高層薪資和企業治理的標準,申請政府入股的截止日期為11月14日。16日,保爾森表示,入股銀行計劃隻針對受監管的金融機構,對衝基金和保險公司還無法加入該計劃。20日,美國財政部、聯邦金融監管機構發布政府入股銀行指引,保爾森指出申請向政府出售股份的銀行必須利用新的資本並增加借貸,他透露大量的、各種規模的銀行已表達了參與政府入股計劃的興趣。21日,美國財政部正式開始接受國內有意參與政府注資計劃的銀行申請。

歐洲國家紛紛推出救市計劃

與此同時,歐洲的金融機構遭受的打擊更為猛烈,歐洲經濟出現較大程度的下滑。2008年第二季度歐元區經濟較前一季度下降0.2%,是歐元區經濟自1995年開始相關統計以來首次出現環比負增長,引發了外界對於歐元區經濟可能陷入衰退的擔憂;家庭消費開支和出口環比分別下降了0.2%,投資銳減1%,製造與服務業雙雙萎縮,信心跌至7年低點。歐元區8月份失業率為7.5%,失業人數增加9萬人至1159.6萬人,歐盟失業人數增加6.7萬人至1657.2萬人,其中,西班牙失業率更升至11.3%,德國8月份失業率為7.2%。歐洲三大主要智庫——德國IFO,法國INSEE和意大利ISAE預測,歐元區經濟可能在第三季連續第二個季度出現萎縮,在第四季停滯,2009年第一季將有0.1%的增長。歐元集團主席容克(Jean-Claude·Juncker)預期2009年歐元區經濟增幅將跌至1%以下。歐盟委員會承認,伴隨著金融危機在歐洲愈演愈烈,歐元區經濟增長前景正變得尤其不確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2009年歐元區經濟增長的預測從1.2%下調至0.2%。

從國別情況來看,2008年第二季度,歐元區三大經濟體——德國、法國和意大利經濟均陷入了環比負增長,分別下滑0.5%、0.3%和0.3%。德國9月的企業信心指數跌至了最低點,政府對2009年的經濟增長預期從原先的1.2%下調至0.5%以下。法國的製造業信心指數9月跌至1993年8月以來最低點,全年GDP增長率將降至0.9%,是繼1993年以來的最低增長率。而愛爾蘭和法國已先後宣布陷入經濟衰退。

歐盟國家在救助金融機構方式上還出現了嚴重分歧。法國財政部長Christine·Lagarde在10月2日建議成立單一基金來幫助歐盟國家(尤其是小經濟體)拯救瀕臨破產的銀行乃至整個金融體係。德國財政部發言人迅速明確表示政府不會支持該項計劃,認為單一救助計劃隻會製造出更多新的問題,應製定有針對性的、一行一策的救助方案。英國政府也傾向於針對特定問題,由英格蘭銀行與財政部聯手製定一整套的針對英國金融體係的救助計劃,包括增加流動性供給、政府對抵押資產予以擔保、對銀行融資實施緊急擔保及成立專門處理問題銀行不良資產的“壞賬銀行”。

由於無法在泛歐救市方案上達成共識,歐洲各國政府分頭尋找方法自救,包括紛紛加大了存款保障力度,相繼宣布成立救市基金。10月8日,西班牙政府宣布將成立初始規模達300億歐元的基金,吸納銀行資產。意大利緊急內閣會議計劃由政府購買問題銀行的無投票權股份。法國總理菲永表示將建立一個國家擔保的機構以向問題銀行提供幫助,支持法國兩大銀行Banque-Populaire和Caisse-d”Epargne加速合並為單一大型存款機構。

10月10日,西方七國集團(G7)表示,需要采取“緊急和非同尋常的”行動,繼續共同努力穩定金融市場和恢複市場流動性,支持全球經濟增長——將采取決定性行動,利用一切手段支持對於係統安全具有重要性的金融機構,避免它們倒閉;將采取必要步驟解凍信貸和貨幣市場,確保銀行等金融機構有獲得流動性的廣泛途徑;將確保銀行等主要金融機構在必要時能夠通過公開和非公開途徑籌集資本,足以使其重建信心,繼續向家庭和企業放貸;將確保各國儲蓄保險和擔保計劃是強有力的,使人們對存款安全抱有信心;將適時重啟抵押貸款和其他證券化資產的二級市場。G20集團於11日在華盛頓舉行會談後也聲明將“動用所有經濟和金融手段,確保金融市場的穩定和健康運行。”

10月10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表示繼亞洲金融危機後再度啟動緊急融資機製。同日,英國政府宣布將向蘇格蘭哈裏法克斯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駿懋銀行與巴克萊銀行注入超過400億英鎊(690億美元)的資金並進駐四大銀行的董事會,這是英國曆史上規模最大的金融救援計劃。俄羅斯國家杜馬批準總規模約860億美元的應對危機方案,一是由政府向需要為外債再融資的銀行和公司提供500億美元資金,二是向俄羅斯重要銀行注入9500億盧布(約363.1億美元)資金,以解決其次級貸款問題。另外,俄羅斯MICEX股票交易所稱,市場監管機構要求10日暫停股票交易。

12日,G7領導和英國首相在巴黎召開峰會,緊急磋商泛歐元區的具體協同舉措,達成銀行援助計劃,一是希望各央行繼續考慮采取“所有可行的方式和手段來靈活應對”,支持貨幣市場。歐央行行長特裏謝回應說,歐央行沒有法定權限像美聯儲那樣購買商業票據,但將研究擴大抵押範圍;二是向對整個金融體係至關重要的銀行注入資本,但前提是確保不扭曲競爭環境,且與銀行重整計劃掛鉤;三是在2009年底之前,通過多種方式為最長期限達五年的各類新發貸款提供擔保,減輕銀行間拆借市場的壓力,幫助改善銀行資產負債情況;四是調整按市值計價的公允會計準則;五是改善跨境危機的管理。

13日,歐洲多國政府分別高調公布了總計近兩萬億歐元的救助計劃。德國政府宣布將提供最多5000億歐元支持國內大型銀行,其中4000億歐元用於擔保銀行間借貸,1000億歐元用於穩定金融市場(包括700億注資金融機構,200億彌補信貸擔保損失,100億獲取流動性較差的資產);申請注資的銀行將麵臨懲罰性的決策幹預,包括對高級管理人員設置50萬歐元的年薪上限,禁止發放獎金和股利,及承擔向中小企業貸款的責任等。當日,Xetra-Dax指數上漲11.4%。這是德國自1989年柏林牆倒塌之後最大的政府幹預措施。總理默克爾說,“我們的措施是過去幾個星期國際和歐洲協調所認同的救助框架的一部分”。這項計劃在17日被德國議會兩院投票批準並由德國總統簽署生效。

法國宣布將提供至多3200億歐元,擔保新發放的五年期以內的銀行間貸款,400億歐元注資銀行。當日,CAC40指數上漲11.18%。西班牙計劃提供1000億歐元對2008年新發放的貸款提供擔保,內閣批準政府購買銀行的股份。當日,Ibex指數上漲10.65%。意大利內閣同意采取一係列措施幫助銀行獲得資金。當日,MIB30指數上漲11.37%。奧地利政府計劃提供1000億歐元,其中850億用於貸款擔保,150億用於注資,擔保所有國民在國內銀行的存款,並停止部分賣空操作。當日,ATX指數上漲12.77%。荷蘭政府提供2000億歐元擔保銀行間借貸,200億歐元注資銀行。當日,AEX指數上漲10.55%。丹麥政府公布將對銀行存款和銀行間貸款提供擔保。

17日當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立即對這些救助計劃表示歡迎,高盛集團將其對歐洲銀行的評級從“減持”調為“中性”,歐洲銀行股領先大幅上漲。瑞士信貸集團、德意誌銀行和巴克萊銀行股票均暴漲了13%,摩根士丹利在德國暴漲了27%。歐洲石油股也大幅上漲,歐洲最大的石油加工企業法國Total-SA股價上漲了6.5%,歐洲最大的能源商荷蘭皇家殼牌公司上漲了5.9%。此前,歐洲斯托克600指數2008年已經下跌到了2002年以來的最低點,市盈率僅8.5倍。歐元兌美元上升到了近三周的最高點,兌日元和英磅分別上漲0.1%和0.5%。

此後,10月17日,瑞士財政部表示將認購瑞銀集團60億瑞郎的強製可轉換債券,瑞士央行也將處理瑞銀集團多達600億美元的不良資產。20日,法國經濟部長拉加爾德表示,作為救援計劃的一部分,法國政府將在年底前向國內六大銀行出借105億歐元(約合141.2億美元),以加強其資本儲備。

亞洲一些國家也出台了類似政策。10月17日,日本國會通過規模達1.0641萬億日元的追加預算案,以支持政府的1.8萬億日元經濟振興方案;首相麻生太郎還將推出新的經濟振興措施。新加坡政府決定為所有在該國運營的銀行、金融公司和投資銀行的本幣和外幣存款提供擔保。19日,韓國政府宣布為國有銀行1000億美元債務提供3年的擔保,將外彙儲備中的300億美元注入本國銀行業,向本國中小企業及外彙互換市場提供總額為150億美元的注資等。

經濟前景黯淡提醒人們需要耐心

由於股票和房地產市場價格暴跌的財富效應、失業率上升和消費信貸缺乏支持,美國零售銷售嚴重下滑。10月15日,美國商務部公布,美國零售銷售繼7月份下降0.6%和8月份下降0.4%之後,9月份繼續下降1.2%,這是三年來最大單月降幅,也是美國零售銷售自1992年以來首次出現連續三個月下滑。9月份,美國商務部統計的13類商品零售銷售中有11類均出現下降,其中汽車零售銷售下降3.8%。梅西百貨(美國第二大連鎖百貨商店。)首席執行官Terry·Lundgren預計美國零售銷售大約到2009年下半年才能恢複。

占美國GDP約12%的製造業嚴重下滑。10月16日,美聯儲公布美國工業生產繼8月份下降1%後,9月份繼續下降2.8%,這幾乎是34年來最大的下降速度,其中海灣地區的颶風災害為美國工業生產下降貢獻2.25個百分點,波音公司罷工貢獻0.5個百分點。9月份,占美國工業4/5左右的工廠產量下降2.6%。第三季度,美國工業生產折合年率下降6%,是1991年以來的最大下降速度;費城製造業指數10月下降到-37.5,是1990年10月以來的最低點,下滑速度為過去20年之最;紐約州製造業指數10月降至-24.62,觸及2001年開始公布此項數據以來的最低水平。

美國消費者信心嚴重下滑。10月17日,路透/密歇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從9月份的70.3下跌12.8個百分點到10月份的57.5,創1950年以來的最大月度降幅。據統計,曆史上該指數下降幅度達到或超過10點的情況僅僅出現過4次,這顯示出美國失業人數不斷增加和公眾對經濟狀況的擔憂加劇。

住房市場也在加速下滑。17日,美國統計局和住房與城市發展部公布,9月份發放的私人住房建設許可證比8月份下降8.3%,比去年同期下降38.4%,是27年以來的最低位。9月份新開工住房比8月份下降6.3%,比去年同期下降31.1%,為1991年以來的最低。新開工的獨戶住房比8月份下降12.0%,為1982年以來最低。隨著房價下跌、喪失抵押贖回權的增加以及信貸市場的緊縮,購房者獲得抵押貸款的難度進一步加大,這也使得建築開發商麵臨更大的壓力。市場分析人士認為,美國住房建造比預期還要疲軟,而隨著抵押貸款利率的再次提高,在未來幾個月內,與房地產市場相關的經濟數據可能仍然令人失望。

作為衡量美國經濟健康的重要指標,失業率在2008年下半年以來出現惡化跡象。根據美國勞工部公布的數據,美國非農就業崗位在10月份又減少24萬個,失業率升至6.5%,約有1000萬人處於失業狀態,創下1994年以來最高紀錄。2008年以來,美國就業崗位總計減少了120萬個,其中一半以上是在8月、9月和10月被裁減的。而在次貸危機爆發前,美國的失業率還穩定在4.8%的水平上。在10月份,製造業(特別汽車製造業)裁員幅度最大,共減少了9萬個崗位,其次是建築業減少了4.9萬個,第三是零售業減少了3.8萬個。這也反映了實體經濟受害之深,不容人們盲目樂觀。

10月中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大幅下調了2009年全球經濟增長預期至2.2%,美國經濟則預期為負增長0.7%。看來,除了直接救援金融市場的政策之外,財政政策還是應將著力點真正放在刺激經濟合理調整和穩定增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