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像從前那樣司法大臣塞吉埃不止一次地尋鍾敲(2 / 3)

就在她沉浸在最陰鬱的心事當中時,房門開了,國王走了進來。

朗讀頓時停止,屋裏鴉雀無聲,所有的女侍一齊站了起來。

國王沒有任何禮貌表示,總是在王後麵前停了下來,用變了調的嗓音說:

“王後,您將接待司法大臣(當時也就是掌璽大臣)先生的晉見,他會把我委托他辦的事轉告您。”

可憐的王後一次次地受到離婚、發配、甚至審判的威脅,她擦著胭脂的臉一下子煞白,忍不住說:

“陛下,為什麼晉見?司法大臣要對我說什麼,陛下不能對我說嗎?”

國王毫不理會,轉身就走。大概就在同一時刻,衛隊長德·吉托稟報司法大臣晉見。

司法大臣來到時,國王已經從另外一扇門出去了。

司法大臣走了進來,半紅不紅的臉上皮笑肉不笑。

這位司法大臣是一個滑稽的人物。巴黎聖母院的議事司鐸德·羅什·勒瑪爾曾經給紅衣主教當過下人,是他把司法大臣做為忠心的人推薦給紅衣主教的。紅衣主教相信他,覺得他挺不錯。

流傳著有關他的故事,下麵就是其中之一:

生活無拘無束的青年時代過去以後,他藏到一座修道院,修道院可以暫時抑製年輕時期種種荒唐事贖贖罪。

但是在這個可憐的懺悔者進入這塊聖地時,沒有能夠很快地悔過自新,致使他所逃避的情欲也跟隨他一起進來了。他沒有停止受到情欲的糾纏,他把這種不幸向院長傾訴,院長願意盡其所能幫助他擺脫這種困擾,建議他使勁地拉鍾繩打鍾來驅除誘惑人的惡魔。鍾聲一響,道士們就得知:誘惑開始糾纏他們的兄弟,於是全體修士都開始為他祈禱。

未來的司法大臣覺得這個方法非常好。他常用祈禱來驅除情魔,但是情魔紮根後,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你越是努力地驅魔,情欲也越是無休止的幹擾你。因此鍾不論白天黑夜都在不停地敲響,我們定位未來的司法大臣希望肉欲的強烈願望。

修道士們再也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了。他們白天在那座通往祈禱室的樓梯上跑上跑下;夜裏,除了晚禱和晨禱以外,他們還得從床上跳下來二十次,趴在他們的方磚地上。

也不知是惡魔撒了手,還是修道士們厭倦了。三個月以後,這個苦修者重新出現在世俗社會中。

從修道院出來。他進了司法界,接替他叔父成了最高法院院長,寄在了紅衣主教下邊,這件事可證明他有眼光,因而變成了司法大臣。他在紅衣主教對太後的憎恨中,對奧地利安娜的複仇中,起勁地為紅衣主教效力,他還在夏萊案件中慫恿法官,鼓勵法國最大的獵物袋製造者德·拉弗瑪先生的試驗。最後,他被紅衣主教完全信任,最後接受了特殊的任務。為了執行這個任務,他來到王後的寢室。

他進來時王後還站著,瞥見他,就馬上在她的扶手椅上重新坐下,並且向她的女侍們做了個手勢。要她們也在坐墊和凳子上坐下,然後用非常高貴的口氣問:

“先生,您要幹什麼?您上這兒來有什麼目的?”

“以陛下的旨意,請王後恕我冒昧,在您的書信中進行一次仔細的檢查。”

“先生,什麼!在我的書信裏進行一次檢查……在我的書信裏!這可是侮辱性的行為!”

“臣請王後寬恕,王後。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臣隻不過是國王使用的工具。陛下剛從這兒出去時,難道沒親口告訴您臣要晉見嗎?”

“先生,那就搜查吧!看來我成了罪犯,埃斯特法尼亞,把我所有的桌子和寫字台的鑰匙交給他。”

司法大臣裝模作樣地翻看那些家具的抽屜,他知道王後不可能把白天寫的那封重要信件收藏在家具裏。

司法大臣把寫字台的那些抽屜,開關了二十次以後,他無奈隻有搜查王後本人。司法大臣因此朝王後奧地利安娜走過去,口氣很尷尬地,神色非常為難地說:

“現在我隻有搜查最主要的地方。”

“什麼搜查?”王後問,她不清楚。

“國王陛下肯定您白天寫過一封信,並且他清楚這封信沒有寄出去。而且在您的桌子裏和寫字台裏都沒有,那肯定在其他什麼地方。”

“您竟敢動您的王後?”王後奧地利安娜直挺挺地站起來說,同時兩眼盯住司法大臣,目光裏幾乎帶有威脅的神色。

“王後,我是為國王效忠的臣民。凡是國王的旨意,我必須做到。”

“不錯,確實如此!”奧地利安娜說,“紅衣主教先生手下的那些仆人幹得非常好。我今天是寫過一封信,這封信還未寄出。信在這兒。”

王後把她的那隻光滑的手放到連衫裙的胸前。

“王後,那您把這封信交給我,”司法大臣說。

“先生,我會親手交給國王,”安娜說。

“王後,如果國王想讓您把這封信交給他,他早就親自向您要了。但是,我再對您再說一次,他旨意我來向您索取,如果您不交出來……”“怎麼樣?”王後說。“他下旨硬取。”“怎麼,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奉命可以采取嚴厲措施,王後,我有權在陛下身上找尋這封可疑的信件。”司法大臣說。

“真是稀奇!”王後叫了起來。

“所以,王後,請您配合臣的任務。”

“先生,這是無恥之徒的行為。您知道嗎?”王後說。

“王後,國王的聖旨,請您寬恕我。”

“我決不容許,不,不,寧可死!”王後叫了起來,西班牙和奧地利王室剛烈的血流在她身上沸騰了。

司法大臣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顯然決心完成所承擔的使命,沒有讓步的意思。走近了奧地利安娜,就在這一刻,憤怒的淚水從她的雙頰流下。

王後,真是太美了。

因此司法大臣的這項任務可以說是很冒風險的,國王由於嫉妒白金漢,對任何人也不再嫉妒了。

不容置疑司法大臣塞吉埃這時候正在尋找修道院的鍾繩,但是他沒有找到,於是拿定主意,朝王後承認放信的地方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