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我跑去給他送飯。那是侯我感覺他不是那麼討厭我了。我也沒有再那樣針對他。
不過那時他常常盯著那片樹林看。那片樹林好像是要被別人砍光了。整日裏都也砍樹聲。
那天我剛剛走進去,他回過頭看看我,說道:“能推我去那嗎?”他指了指遠處。我望了過去,他指的是那片林子。他的表情帶著幾絲讓人不忍拒絕帶心疼。我沒猶豫的點了點頭。
他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重,隻是路不是很平坦。他的輪椅陷入了泥澤裏,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從泥裏救出來。不過他淺淺的氣息噴在我耳根,讓我的臉不禁發燙。他沒有太注意到。當他看到那片被砍得光禿禿的林子時,他的表情很平靜。眸子像一潭水一樣。說道:“回去吧。”我點點頭推他回去了。回來的路上,我們都很安靜。
從他回來以後,他就靜靜的把自己留在屋子裏。每天就盯著窗外。像一個孩子失去了玩具一般。我媽說過,他也是個和我一樣可憐的孩子。
我問了我媽,我媽隻是輕歎道:“那孩子心裏還是有個結啊!”我迷惑的看了看媽,她好像意識道自己說錯什麼一般。就轉開了話題。
八月份的夏,我高中畢業了。那幾個季節像歌詞裏寫的那般是個雨季。他每天都坐在窗口,外麵朦朧的雨,像是在替某個不能哭泣的人在哭泣一般。秋天的雨夾雜著幾絲寒氣,透過窗戶,吹起他的頭發。
雨把他襯得格外孤單。
那天,我再給他送飯,他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砍完了嗎?或許砍完了吧?”我很想安慰他,但我知道那些真正的痛是無法用慰問來治療的。就好像人想哭的時侯,你給顆糖又能怎樣呢。傷口就是先流血,才能再結疤。
於是,我諷刺道:“不就幾棵半死不活的樹嗎?至於要死要活的嗎?哼,又不是丟了親人。”我從前從未發現我傷心是這樣有天賦。以至於他對我說出‘滾’這個字眼。
我氣衝衝的跑出門,心中暗恨。第二天,我買了很多榆樹的樹苗。冒著雨把它種到與那塊地相鄰的地方。我知道他會看見的。
當老板告訴我說,榆樹的榆通愉的時候,我邊買了它。我種下了它,卻不想讓他知道。甚至我從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有再進過他的房間。
那個高三季末,我都沉侵在種榆樹都時光裏。開學時,我報了一所北方的大學。或許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或許是我媽曾告訴我說他是北方人。反正我對北方有很多的向往。
隻可惜,我還是沒能等到榆樹長大,沒能等到他快樂起來。或許我不會再回來,走到前一天,我悄悄的站在門後麵,我知道榆樹的樹苗還很小很小,但是我希望他能看到。
我沒有跟他說道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