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首看向李承豫,他正撲在床榻上細細的撿那些喜果,見我看著他,他臉上綻出一個笑容,從床榻上爬了起來,伸手將一枚百合果遞到我唇前,道,“給你吃!”
他清澈的星眸就像一汪深潭,但卻也清晰刻著“癡傻”二字。
雖然一天未進食,可我並未感到餓,我推開他的手,說道,“臣妾不餓,王爺自己吃吧。”
李承豫不滿的撅嘴,抱怨道,“和母後一樣。”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一樣是我自稱“臣妾”還是不接他遞的食物。
心底的一絲苦澀忽然泛濫,我堂堂南宮彥嫁於這樣一個癡傻王爺,被他比作母親,竟也覺得不差半毫,也罷,這靖寧王妃不就是一個貼身嬤嬤嗎?
我試探他道,“王爺可知我是誰。”
李承豫嘴裏被塞的滿當當的,聲音不清的答道,“你是我媳婦兒唄。”
模樣如同街頭莽漢一樣粗鄙。
我忍住厭惡,輕輕拂去他掉在被褥上的果渣,又問道,“那有沒有人告訴你,媳婦兒是用來做什麼的?”
李承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床榻上,一邊津津有味的嚼著一邊答道,“長嬤嬤昨天隻塞了一些小人書給我,我看不懂就給扔床底下了。”。
我臉上一熱,定是那些個書,他個癡傻,又怎會對那種書感興趣!
好在今晚這洞房花燭總是能夠輕鬆應付過去了。
李承豫突然從床榻上彈起來,我嚇的一驚,朝後退了退,心中忐忑不安,他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我,道,“你若是敢告訴母後我扔了書,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靈機一動,我激他道,“我是你的王妃,你砍不了我腦袋。”
他眼睛瞪的更大,氣鼓鼓的說道,“你是我的王妃,就不能給母後告狀!”
“為何不能?”我故意問他。
“媳婦兒就是我的妻子,是和我最親近的,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比朋友還親密,所以你不能害我。”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誰教你的?”我問道。
“是太子弟弟!”他得意的回答。
“他還說什麼了?”我繼續問道。
“嗯…說你是我的妻子,我應該保護你,對你好一輩子,嗯…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不能讓你不高興…嗯…不能讓你流眼淚…”李承豫皺著眉斷斷續續的說道,不耐煩的一揮手,“其餘的,我記不住了!”
我心裏一暖,雖說太子表哥平日裏總是討惡,但卻是打心眼裏關心我。
“對了,太子弟弟讓我把你衣服脫了和你在一張床上睡覺。說夫妻就是這樣的。”李承豫突然說道。
心裏的暖意霎時化作怒氣,我恨的一跺腳,我就知道他是死性不改。
李承豫好奇的看著我,我別過他的話題,說道,“王爺,臣妾不會向皇後娘娘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