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朋友、女朋友(2 / 3)

在門口取了包,我們剛想離開,那個男人不巧的又出現在我麵前,我大口的呼著氣,將任娜拉到我的身後,瞪著那個男人。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子和那個男人抱在了一起。她的表情和小雅姐很像,笑得很開心,我板起臉冷冷地望著。

那個男人似乎感覺到了敵意,他皺了皺眉,轉過身問女孩子,“可以走了嗎?”

女孩子瞟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冷冷的笑了笑:“小心點,他會把你連人帶皮吞下去,我保證連骨頭都不吐。”

女孩子有些發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說什麼?”那個男人有些急了,他邁開大步衝到我的身前。我不甘示弱抬起頭,他的鼻子看起來已經好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的鼻子曾經痛哭過。

那個女孩子趕緊跑過來將我們分開,“走吧,別理他。”

那個男人強忍怒氣,拉起女孩子的手,嘴裏小聲的說著什麼,大概是對我不屑一顧。

“不必給自己找借口,上次打斷你的鼻子,這次讓你哭出來。”我惡狠狠地說。

揮了揮拳頭算是給自己點信心,心裏卻有些害怕,那次也不知道怎麼用力將這個應該送到清朝品嚐十大酷刑的家夥打得鼻子出血,當時很快意,再來一次卻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過想一想已經離開的小雅姐還是硬著頭皮舉著拳頭叫喊。

女孩子聽我說完,趕緊回過頭仔細瞧著那個男人的鼻子,似乎在尋找受過傷的痕跡。

“你不相信我,相信他?”

那個男人對女孩子的態度很不滿意,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周圍很多的人閑來無事圍過來看熱鬧,也有些人矜持的隻在書的縫隙間用餘光偷偷地瞧,不管怎麼樣,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鼻子上。

“你還狡辯!”我跳起來大聲叫,周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用一種很鄙夷的目光盯住我看,一個上了年紀的管理員走過來示意讓我禁聲。

“你這個王八蛋!”我大聲罵了一句。

幾個膀大腰圓的管理員衝過來很溫柔的叫我們離開書店。

在大街上,那個男人拉著女孩子的手要離開。他這樣做的理由有很多:不想和一個亂七八糟的人一般見識,顯示出自己是受過良好家教的人。不想在這地方丟人現眼,趕快找個地方和這個即將到手的戰利品解釋清楚。然後對著月亮起誓說:“自己隻愛她一人。”

哪有那麼容易的,我站在背後大喊:“你小心了,這個男人根本不是男人,不少女孩子都上過他的當。”

這句話比什麼都有效,女孩子拉著他走了回來,臉上像上了霜:“把話說清楚再走。”

那個男人急了,“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

我“哈”的一聲笑了出來,他尷尬的模樣讓我說不出的快意。任娜不停地拽我的衣服,我正在火頭上甩了甩手示意她別說話。

那個男人理直氣壯地走到我麵前和我大眼瞪小眼。

“這麼快你就把小雅忘記了,披著人皮的狼。”我加了一句,說完覺得有些惡心就向地上吐了一口。

“你!”他的手有些發抖,指了我好久卻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個女孩子眼睛紅紅的,用手使勁捶打那個男人,“好啊,你背著我找別的女人。姓趙的,我算是認識了你。”我發現這個混蛋很喜歡找這種發起脾氣嚇壞人的女孩子。

那個男人啞口無言,急得滿臉通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姓趙?”我回頭看了看任娜,她裝作不認識我,趁人不注意才小聲說:“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我的火氣消了一大半,人也冷靜了下來。仔細看一看越看越不是同一個人。

女孩子又哭又鬧,將她的男朋友打得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很少發生戰爭,但我親眼見到了戰爭的殘酷。

“會不會是為了騙女生改名了?”我明知道不可能,卻又希望任娜點點頭。

“你胡說什麼?還不快去將他們拉開。”任娜使勁推了我一把。

我急忙跑過去,邊喊誤會邊將他們分開,臉上還帶著討人喜歡的笑容。

女孩子一臉的淚痕,還在例數這個可憐的男人犯過的錯誤。

那個倒黴的男人,驚魂未定的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青的、紫的什麼顏色都有,顯得鮮豔奪目,可愛極了。

我一麵叫著誤會一麵陪著不是,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好不容易兩個人有些相信停下來才準備悄悄的逃跑。

“站住!”他們的聲音幾乎一起響起。

“把話說明白。”女孩子說。她的眼淚還沒幹,看上去有些惱怒。

“今天不說明白別想走。”那個男人捂著自己的鼻子,用手指著我。這不是一個人好習慣,至少我認為他是一個有教養的人,不應該用手指著別人,但我原諒他。

“對不起”我不停說著這三個字,也許今天一天說的比我這麼多年說的對不起還要多,不過無論我怎樣的承認錯誤,女孩子一定要我說個明白。

我隻好說有個混蛋和她英俊的男朋友長得很像,我和那個混蛋雖然沒有殺妻奪子之恨卻有不共戴天之仇,說到此處我情緒激昂,唾液隨著我的聲音到處亂飛。女孩子大概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有一件事情算是交代清楚了:那個無惡不作的男人中的殘次品不是她的男朋友。

“真的不是?”女孩子瞪了她的男朋友一眼,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的無辜。

“好像不是。”我回答。其實那個男人的模樣我有些記不得了,不過看見應該會想起來,就像這次我見到這位倒黴的男士馬上就想到了那張該被毀容的臉。

“不是他。”任娜躲在我身後小聲的說。當時她也在場所以語氣很肯定。

女孩子長出了口氣,心裏的疙瘩也解開了。

她用什麼方法和她的男朋友和好的,我沒見到,當她睜大眼睛的時候,我才了解他男朋友當時的處境。

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凶?

我和任娜很有禮貌的說聲再見後,平靜的離開了,在女孩子全神關注的處理她的男朋友的時候,我們使盡了全力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了他們的視線。我擔保當她再次在人群中尋找我們的身影一定會懷疑我們是否出現過。

路上任娜一直在埋怨我是笨蛋,我也有同感,也不做過多的爭辯。

“早知道不是,為什麼你當時不早說?”我也頗埋怨的問任娜。

“誰知道你那麼笨。”任娜搖著頭,“他們會不會找到學校?”

“不會不會。”我安慰她,“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學校的你怕什麼?”

我安慰任娜可自己的心裏也怕得很,不過想到醜媳婦難免見公婆,任娜決定和我同甘共苦共患難。

或許是我的運氣還不錯,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對倒黴的男女,可我知道他們如果繼續相信會和對方在一起,那以後的日子一定很快樂。隻有了解的人才會快樂,尤其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劉濤這幾天有些不對勁,頭上滿是繃帶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

他精神蕭索,上課也不專心,一次課上老師問他拿破侖是何許人也?他支支捂捂了很久也說不上來,旁邊的任娜悄悄告訴他:“拿破侖是雍正的兒子。”劉濤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弄得班級裏麵亂成一團,就像是一群在熱鍋裏跳舞的螞蟻。

老師罰他站,他嗯嗯的算答應,矗在牆邊像根柱子特礙眼,大家掃除,讓他擦玻璃,他將自己的頭撞在門上,頭上起了老大一個包。

下午自習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認真的學習,劉濤死氣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紅紅的,淚水不停掉下來。他極力忍住哭聲,不過還是有很多人見到了。幾乎所有人都對劉濤的眼淚報以驚奇的目光,畢竟可以讓劉濤這樣臉皮超厚的人留下眼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溫文站了起來,走到劉濤的身邊,他和劉濤的關係很好,想問問劉濤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總是脆弱的,當有人安慰他關心他,更是讓劉濤悲從中來。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害得大家在放學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書包溜之大吉,隻剩下我們幾個有人性的留下,劉濤感覺到了什麼拿起書包要跑出教室。

沈寒做了個手勢,溫文和羅海二話不說將劉濤架了回來。

“幹嘛?”他大叫。

“幹革命!”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沒有嚇到他,劉濤依然什麼也不說隻是直勾勾的望著謝玲玲的坐位。看那表情,白癡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種事情沒有人可以幫助他,當謝玲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們很知趣的背上書包乖乖的走了。其實每個人都想悄悄的走回去偷偷聽他們在講什麼,不過礙於這裏的人實在太多又不好意思,隻好一個個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學校。

這時候回家有些早,學校課程的安排要追隨上麵的旨意,有人向上級反應學校壓力大,有晚課,於是學校就要停止上晚自習。過了幾天風聲小了,老師開始抱怨時間不夠,學生成績下降,學校又慌了手腳,晚自習又開始了。這樣上課也變得斷斷續續,老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晚自習,什麼時候又要學生回家躲避教委的檢查。

在放學後我無所適事,有時候還會找個球出來踢幾腳宣泄自己的鬱悶,更多的時間卻是浪費在網絡店裏等待著時間慢慢的跑掉,學習早就被拋到明天恢複晚自習再說,天知道這個明天什麼時候到來。

我和溫文從網絡店出來已經很晚,天上那些晶瑩剔透的星星閃閃的漂亮極了,我很有興致的仰著頭觀賞,“你去哪?”我問溫文。

“回家!”他頭也不抬的回答我。他的回答隻能用簡短有力來形容,絕對不會多浪費一個細胞。

溫文說要回家的意思就是要回家,我和他道了別,一個人數著星星,它們一定很快樂。

天上的星星讓我說不出的寂寞,當一個人靜靜的時候,我總會想到家裏發生的這樣的和那樣的事情,總會想到我的父親,總會想到他身邊的人。

小時候我不開心,奶奶總會蹣跚的走到我身邊哄我,在奶奶麵前我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在朋友的麵前也一樣,開心要留給所有的人,惆悵隻有在一個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可以自己慢慢品嚐。

天上的星星我想他們大概也不會閑著無聊掉下來陪我,但還是會有星星陪我的。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星星、星星、小星星,那個溫柔的小女生,任娜威脅我說絕對不要打主意的人。

“姚小星,是你嗎?”我對著電話大聲的嚷嚷。

“是啊,有事嗎?”

“你下來,我在你家樓下。”她家的燈亮了,我看見她的影子映在窗簾上。

“你等一下,我馬上來。”我和她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姚小星說的等一下和任娜嘴巴中說出的等一下大不相同,很快的,姚小星便出現在黑漆漆的大門口,她眼睛亮亮的,還真的很像掛在天空的小星星。

“接著說你朋友的事情?”在公園中星星輕輕的晃著秋千,轉過頭問我。也許是變了天的緣故,在路燈的光照下,她的臉紅紅的看上去很興奮。

有了好的聽眾,當然也要有好的說書人。

“沒辦法,他總是將讓人煩惱的事情說給我聽,而我也解答不了隻好來找你了,誰讓你是我朋友呢?”

星星歪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在聽嗎?”

“在聽,你說啊。”星星笑了笑,溫柔蕩漾在臉上,讓人看了覺得很親切。

我忽然想,這麼善解人意的小女生,沒有人追求,實在是很可惜,也不知道是這世界上男人的眼光有了問題,還是審美觀點有了改變。

月白風清,正是聊天的好時候,尤其是我這種寂寞而又不甘寂寞的人。星星聽我說三道四,抿嘴笑。雖然我不明白她的笑為什麼總是很有尺度,總是抿著嘴笑而不是像任娜一樣放開胸懷開心的大笑,但終究都是很高興就是了。

我的話匣子像機關槍一樣的到處亂射,也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我把在大街上臭罵別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當然責任也是我朋友的。

“有人傳你,你BP機響了。”星星忽然提醒我。

我很掃興的閉上嘴,姚小星很乖巧的把電話借給我,任娜的聲音很溫柔的在跑進我的耳朵裏。

“幹嘛呢?”

“沒事,在外麵和朋友閑聊。”

“那你有空了?”

“一般、一般。”我模棱兩可的回答,誰知道她打什麼鬼主意。

“到底有沒有空?”任娜追著問,我和她在大街上追趕野狗的時候也沒有追得這麼緊。

“你有什麼事?”我試探問,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大概她又要拿我當炮灰。

“少廢話,沒空就算了,我掛了。”任娜有些急,語調聲色俱厲。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她的意思大概是:什麼也不要說,就算你在拉肚子,就算你在北極考察,也要馬上趕過來。

潛台詞就是:要是不來的話,姓任的馬上和你一刀兩斷、一勞永逸、一騎絕塵,從你視線中走開,再也不理你。

大概古時候的刁蠻公主見到任娜也要長歎:“即生逾何生亮了。”

我考慮了一下後果,隻好如實的回答:“現在一點事情也沒有,有事您說話。”

任娜哼了一聲,口氣也軟了不少:“一會到車站等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許廢話,不許不來,馬上過來。”

我漫不經心的答應一聲,那邊的聲調又高了起來,“你給我記住有一點差錯,我饒不了你。”

我急忙點頭哈腰:“是、是、是,放心、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任娜又哼了一聲,嘟嘟囔囔的掛了電話。

“你有事?”姚小星看著我問。

我做了個很無奈的動作,“朋友有事,江湖救急。”

“那以後有空我們再聊好了。”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跑。

如果去晚了,真不敢想象任娜會怎樣對待我。雖然她說的話決對不可相信,但一想起她說要和我一刀兩斷,以後再也不理我,心裏卻怕怕的。

我氣喘噓噓的跑到車站,這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來回變幻。看著一輛輛的公車進站,又看著一輛輛的公車離開,看著一臉疲憊不堪的人們飛快的邁起回家的腳步。一會兒我的眼睛看得花了,又過了一會兒我的腰開始酸了,再一會兒路上的行人漸漸的少了,在昏黃的燈光下隻有我和賣茶水的老大爺還站在這裏喝著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