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傷害了誰(2 / 3)

我幾乎不敢抬頭看老巫婆冷冰冰的臉,我和她沒有共同語言,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趙姨滿臉堆滿了笑容,臉上的冰好像忽然遇到了陽光說化就化,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最近過得好嗎?你奶奶身體還好吧?”這種沒有情感的問候語聽在我耳朵裏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帶有禮貌的恥笑。

我十分有禮貌的道了謝又向她身後看了看,在那群人裏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他沒來麼?”我問。

趙姨一臉幸福的神色,“他去歐洲看女兒了,我告訴他要他休息,可他就是不聽,一定要去。”

她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他們父女的感情太好了,我也沒有辦法,攔又攔不住,隻能隨他了。”

我咬著嘴唇,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妹妹在外麵好嗎?你沒有去看看她?”

趙姨斜著眼:“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惹了這麼多的事情,我能上哪去?你現在把這件事給我說清楚。”說完她露出一副絕不罷休的樣子。

我望著她身後的那個混蛋,他瞪著我,其他人也都瞪著我,清一色的不滿神態。

他的樣子讓我感到快意,“他活該。”我拉長了聲音說。

趙姨的手指稍微動了動:“他活該?你給我說清楚他活該被你打?”

“本來就是他不對,你知道他做了什麼?”我要繼續往下說,趙姨卻擺了擺手不讓我說下去,“我不想聽,我不管,我就要公道,你給我一個我想要的公道。”

“錯的是他不是我,公道,那種混蛋也要公道,我公道在哪裏?”我反問她。

趙姨很不耐煩我的解釋,“我不管,說那麼多的廢話幹什麼,道歉,快道歉。”她把那個混蛋從身後拉到我的麵前。

我吐了吐舌頭,對著地麵“呸”了一口,這就是我給她的回答。我幸災樂禍地仰起頭,早就把奶奶囑咐我的話丟到了九霄雲外。我不管那麼多,一想到那個混蛋的卑劣和小雅姐的淒慘我一點也不後悔,唯一後悔的是沒有再狠一些。

“再有一次的話,我會讓他一輩子殘廢,這種人渣活在世界上隻會給別人帶來傷害。”我沒有思考就說。

趙姨的臉色很難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挺了挺胸,坦然自若地站在她麵前。

趙姨用手指指著我,“你這個沒娘養,沒家教的家夥,你敢頂撞我。”她的全身氣得發抖,大概很久沒有人敢得罪她,所以這種人生起氣更加的厲害。還好她是很有教養的人,沒有說更難聽的話,但我情願她說更難聽的話。

我呻吟著,我沒娘養,沒家教嗎?我的母親在哪裏,家呢?又在哪裏?

她的拳好重,她一拳打在我的傷口上。我的耳邊嗡然作響,身體如被雷電擊中一樣的震動。這是我一生的傷口,從未愈合過的傷口,我將它隱藏起來,卻依然被發現,原來看不到傷口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你媽死得早留下你在世上丟人現眼,給你爸的人都丟光了,連我也跟著倒黴。”

趙姨越說我越發的慌亂,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悲傷替代了我的思想,讓我不再思考,不再爭辯,那是事實,母親是我渴望擁有卻不能擁有的。我的眼睛變得通紅,淚水在眼框裏打著轉,哭什麼?你哭什麼?我用袖子擦試自己的淚水。我和自己說不要哭,可卻阻止不了自己的感情,它崩了堤。如果母親還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怒視著趙姨,眼神裏剩下的隻是悲哀。

她冷冷的看著我,一步也沒有退後。

“你再說一遍,你這個……”我想大聲地罵出我想罵的,不過卻罵不出來,隻能嘀估幾句,向地上吐了一口,算做表達不滿。

趙姨好像看到了落網的獵物,“你說什麼?說什麼”她重複的問著,一把將我推開,接著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木然的一動不動,任由她左右開弓。很痛,心裏的痛,肉體的痛,兩種痛交織在一起。我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頰,除了被人拋棄的悲哀,再沒有其他的感覺存在。

“道歉。快道歉。”

我緊閉著嘴,一動不動,痛苦的過後是什麼呢?我蒼白的臉,忽然紅潤起來。那白裏透紅的感覺就像是我的快樂時光又回來了……趙潔你在夢裏嗎?

那個混蛋走過來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啪’的一聲,在走廊中回響著,我的夢隨著清脆的聲音破碎了,它走的時候抓也抓不住,它害怕所以溜走了,留下我孤單的一個人承受,承受痛的感覺。我習慣了受過的屈辱,我忍著,忍著那無邊的痛。

“我是替你父親管教你。”趙姨的眼神透露出快意,在這陰冷的走廊中,她一臉的汗水,掏出手絹不停擦拭著。

我嘲笑地笑了笑,臉很快就痛了又痛。聲音很響亮,在寂靜的夜裏,聲音更加的悠遠。我站在原地,還是那樣的木然。我沒有了夢,是它反叛了我或站在了對立麵上來傷害我。我沒有怨恨,有的隻是對自己的深深悲哀。

趙姨撩了撩頭發,“錯了嗎?”她笑眯眯地問。

“你說錯,我就錯了好了。”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很平靜地說:“你出了氣,今天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打傷他的是我,不關別人的事。”

趙姨笑了笑,那個混蛋馬上又跑出來給了我幾腳,他拽起我的頭發用力抽打我的臉頰。我沒有了感覺,記得有人說有媽媽的孩子是一塊寶,我呢?或許我真的隻是一個沒有人關愛的小草罷了。那個混蛋獰笑著不停發泄自己的怒火,我覺得自己像塊石頭,隨他怎麼打都不會覺得痛。

或許是他打得膩了,或許是他覺得怕弄髒了自己的手,又或許是他覺得沒有意思,趙姨看到我倒在地上,她拍了拍那個混蛋的肩膀問他鼻子上的傷口還痛不痛?那個混蛋又給了我幾腳算做回答然後他們頭也不回的走了。演戲也好,真的也罷,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消氣了,也算給父親的狐朋狗友一個交代,回去了每個人都會有個好夢吧,他們慢慢走遠。

我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在我看來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和自己說這隻是一場夢。

劇烈的痛牽動我身上每一個細胞,灼燒著我的臉,也燒著我的心。眼淚不聽話的流出來,我品嚐著羞辱的感覺,任憑眼淚一點點的流著。我沒有表情,隻是注視天花板,什麼也沒有想,隻是一個人靜靜的發呆,直到流幹我的淚水。

讓冷冷的水澆到我的頭上,流過我的頭發,流過我的臉。它帶給我刺骨的寒冷,我體會那份寒冷,它在我的臉上緩緩地流著。火辣辣的感覺沒有了,火熄滅了,我心中的火呢?我看著鏡子中的我,臉色恢複了蒼白,那是熟悉的臉,隻是有些浮腫,眼睛有些紅,不過大體已經看不出來了,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我和自己說:剛才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我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小雅姐姐還在睡吧,我在玻璃窗外偷望,溫文還是那個姿勢坐在小雅身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姐姐,沈寒直盯盯地不知道想什麼。

我鬆了口氣,在我的世界觀裏快樂是可以分享的,痛苦是一個人承擔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需要的是回到家,回到我的夢裏,當我再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我夢裏的女孩子,你是不是可以安慰容易受傷的我?

第二天我非典型的遲到了,任何堅強的男生遇見了忍受不了的事情都會遲到的。

我趴在桌子上,一臉的倦意,眼皮重得像被貼了藥膏怎麼也睜不開。本來以為遲到被老師教訓後會精神些,沒想到就像中了咒語一樣,越來越困,所有聽見的聲音都變成了蒼蠅的嗡嗡聲。

窗外的風,夾帶著夏季特有的悶熱貼在我的身上。那種全身裹在汗裏的滋味說不出的難受,呼進的空氣夾帶著熱,熱氣在我身體內肆無忌憚的奔跑,帶給我渾身難以想象的悶,悶得有些呼吸困難。

不知道是誰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遞給我一瓶水,我想也不想,大口的喝著。水有些粘稠,味道也怪怪的,我看了看盛水用的瓶子,嘴裏的髒話脫口而出。那是用來澆花的水瓶,水也是曬了好久的,有些變質的水。

“你混蛋”我轉過頭大聲罵。

在火燒似的夏天裏,人的心情多半也是幹燥得遇火就燃。任娜站在我身後吃吃的笑,看著一臉火氣的我,露出天真爛漫又無辜的表情。她就像一股冷空氣,將我的火氣完全澆滅。我歎了口氣,對任娜我一點脾氣也沒有,周喻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任娜盯著我問:“怎麼樣,好喝嗎?”她舉起手裏的瓶子,“要嗎?我還有很多。”

“那種水人能喝嗎?”我揚起拳頭做出要打人的姿態,“真想扁你。”我告訴任娜。

“扁我?”任娜有些驚奇,她挺了挺胸,離我更近了些。我們幾乎貼在了一起,我低著頭看著她,她抬起頭看著我,卡著腰一副誰怕誰的神態寫到她臉上。

那是我熟悉的臉,任娜不知道什麼時候留起了長發,她的鬢角輕輕鬆鬆的梳著兩個小辮子,有幾絲柔發,飄在額頭上顯得那麼自然,恰到好處。在她笑的時候讓我覺得好輕鬆,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她自然的,柔和的,叫人一看便喜歡的清純,有著真正的親切感。讓人有一種無論她作了什麼都不應對她發火的感覺。

她的皮膚很柔順,光滑得沒有一點暇絲,我的視線變得很特別,特別得可以看清她的每一寸肌膚。陽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在我的眼中,我的掙紮已經不起作用。我的心砰砰地跳著,沒節奏的亂跳著,上次心跳是什麼時候?那是我接到趙潔電話,那是我見到最喜歡的人的心跳。這是我對第二個女孩子有心跳的感覺,我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那是種說不出的香味,那是任娜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讓人心情舒暢的味道,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那是若有若無的香味,我努力撲捉著,讓它帶給我放鬆的心情。

任娜看到我的神態,她雪白的臉色變得紅潤,她臉紅了,眼神也變得說不出的迷朦,“你這個混蛋!”她將水全都倒在我身上扭過頭跑了出去。

班級裏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出鬧劇,一片的哄笑聲。他們七嘴八舌地嘲笑我的狼狽不堪,卻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茫然,接著是說不出的滋味,然後是驚恐。

我抹了抹臉上的水,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往東,我就往西,她在地上走,我就上天台。

劇烈跳動的心在嚴熱的天氣下平靜了些,我抱住頭,痛苦的扭曲身體,這種心跳的感覺我不能接受。

“我該怎樣做?”我將目光移向發出耀眼光芒的太陽,閉上眼睛。這時候的熱變得溫順起來,它用溫暖如春的光照耀我全身,我感受著那份溫暖。我和自己說要忘記那一刻,那刻的跳動。

放學後我沒有看見任娜,誰知道她有去了哪裏,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旁邊沒有了任娜的笑聲,令我更加心煩意亂。

天色有些晚了,這個城市的天氣也變得很怪,白天的悶熱不見了,除了滿天的星星還有了一絲涼意。我孤單的走著,去哪兒呢?

去找小星星好了,我的視線中馬上出現了一個說話都會臉紅的小女生。

溫文說她是班裏最讓人喜歡的女孩子,劉濤斷定她是一個未來的賢妻良母,連喜歡找麻煩的沈寒也挑不出姚小星的毛病來。

她每天放學後都會在自家的發廊幫忙,她的手藝也不錯。在任娜的脅迫下,我也算是她的顧客。

我撥通了她的電話,那邊傳來了姚小星的聲音,“誰呀!”她有些疲倦的問。

我馬上報出我的大名,並直接問她可不可以出來,安慰一個有心事的人?

姚小星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我去找她。

她很守時,不會浪費別人的時間,而任娜卻會讓你等個沒完,直到你等到哭天喊地,她才會笑嘻嘻的出現,拍拍你的肩膀,對你笑笑,讓你和她一起走。

也許是等待慣了,當我看到姚小星的時候,驚訝了好一陣,她在等我?在我的印象中,女人的特長不就是遲到嗎?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很不適應,感覺怪怪的。我想對她說的是:“天啊,你為什麼不遲到。”我沒有說,說出來的話,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對我說:“你真是個很賤的男人,也許是男人中最賤的。”

我們坐在公園的秋千上,我不停的蕩著,發泄著我的情緒。姚小星穩穩地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我覺得沒趣得很,我問她:“你想聽故事嗎?”

姚小星抬起頭笑了,“你的故事一定很好聽。”她笑的時候很好看,她的酒窩讓我想起任娜,我別過頭去,“其實你蠻漂亮的。”

“是嗎?”她對我突如其來的讚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感覺到有些不自然,急忙甩了甩頭發,讓零亂的發絲聚集到一起。她甩頭的時候很有女人的味道,而任娜,想到她,我有些沮喪,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和那個沒女人味的女孩子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別人總會想起那個折磨人的家夥!我望著天,希望有人可以回答我。

姚小星有些好奇的問我:“怎麼了,說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洗耳恭聽。”

我靜下來,思索了一陣子,我告訴姚小星那是我身邊朋友的真實的故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了解他所以他說給我聽,我呢?弄不清,隻能說給她聽,讓她告訴我答案。“他真的是我很好的好朋友。”姚小星點著頭,全神貫注的聽我說。

我慢慢地向她傾訴著那個人的故事。

“知道嗎,我的那個朋友,很脆弱的,他從不希望帶給別人傷害,他的朋友很多,他喜歡他的朋友,他在朋友那裏體會家庭沒有給他的溫暖。當朋友快樂的時候,他也快樂,當朋友不開心的時候他也會不開心。他的朋友對他很好,他在別人麵前勉強的隱藏自己的脆弱。在外麵他是個開朗活潑又堅強的男孩子,而當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發現真正的自己是怎樣的人,他需要別人的安慰。他有個喜歡的女孩子,是他初中的好朋友,他喜歡她,理由是她曾經帶給他童年的快樂,他一直找尋的快樂,他希望得到快樂。他用寫情書那種老土又認為浪漫的方式去追求帶給他快樂的女孩子,他每天都在寫,寫他的感覺,他的快樂。”

我說完這一句話,痛苦的保住頭,好久才緩過情緒,“你猜怎麼了?”

姚小星眨了眨眼:“是不是在不經意間那個男生才發現那個他喜歡的女孩子已經被身邊另一個女孩子代替了。”

我搖了搖頭,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他被甩掉了,可他沒有放棄過,他知道有一天他會找到自己夢裏的女孩子。”

姚小星聽著我的感慨,抿嘴笑,“你幹嘛那麼激動,又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怎會是我,不過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比較關心罷了。”

“你對朋友真的很好。”姚小星誠懇地說。她的語氣又輕又柔,我可以感到那份真誠。

我有聲音也因為感動而顫了起來,“其實我也沒那麼好,隻不過,隻不過有時候情不自禁罷了。”

“情不自禁嗎?”姚小星輕輕重複著我的話,“我呢?對我也會這樣嗎?”

我站起來挺了挺胸,高聲說:“你有事就說,風裏、風裏來,火裏、火裏去。”我說著書上的陳詞濫調。不管是不是有誇大其詞的嫌疑,說出口來絕對可以感動人。

果然,姚小星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對我說:“謝謝你。”

三個簡簡單單的字,從她的口裏說出來是那樣的真誠。我終於明白溫文為什麼說她是班級裏最讓人喜歡的女孩子,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因為她的真。她的每句話都沒有多餘的修飾,但卻讓你去相信她的感情,她的隨便說出的話語都包含著她的感情。她用自己真誠的情感去說話當然會叫人喜歡。

我愣愣的看著姚小星,她的目光和我接觸在一起就像觸了電,她低下頭去,用腳點了一下地,秋千動了起來。

“有機會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姚小星對我說。

“好啊,你會認識他的,我保證。”我飛快的蕩著秋千,再高一些,接近天空,那種感覺很好,更好的是我的心情舒暢了。我興奮的大聲吼叫著,活像個動物園中表演的大猴子。

當天空的星星也開始鬧著要睡覺的時候,我戀戀不舍地看了看表,“我要走了”我對姚小星說。

她站起來,“我也要回家了。”

“我送你?”我非常有風度的說。

姚小星低著頭,如果你不仔細的話,跟本看不到她的眼睛輕輕的眨了幾下。

我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一個好的歌唱家遇到了一個知音當然會依依不舍,直到她向我招手說再見我才慢慢離去,我對著她大聲喊著:“以後有空經常找你好嗎?”

姚小星點了點頭向我擺了擺手,點了點頭。

我鬆了口氣,至少她不討厭我,這麼溫柔的女孩子沒人追簡直是浪費!

如果和任娜在一起是受罪,而和姚小星聊天簡直就是享受。她可以靜靜的聽你說你想說的話,那是種知己的感覺。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很喜歡和了解我的人肯聽我訴說的人在一起,獲得安慰和理解的感覺讓我陶醉。

走在通往醫院的路上,我忽然覺得好過了很多,就像某位大科學家坐在蘋果樹下,一個大蘋果砸在他的頭上,那瞬間的靈光讓他想出了萬有引力。我的奇思妙想都也是突然的想出來。

姚小星!多好的女孩子!或許你就是我夢裏的女孩子也說不定呢?

這是一個走好運的天氣,我剛進門溫文就抑製不住喜悅和我說小雅姐醒了。聽到他的話感覺真的比過年要快樂得多。

“什麼時候醒的?”我欣喜的問。

“醒了一段時間了,不過情緒還是很不穩定,剛剛打過鎮靜劑。”說到這溫文的笑容少了很多,有些哀愁。

我忙安慰他:“醒了就好,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她不會再做什麼傻事吧?”我有些遲疑卻還是問了。

“絕對不會”溫文的語氣很肯定,“因為她是我姐姐,所以她一定不會的。”

那份對姐姐的自信是緣於姐弟之間的深厚感情,還是血脈相通的直覺,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溫文的語氣讓人不得不相信那是一個事實。

是不是因為經曆過生死的人才會更加的珍惜生命?

大家閑聊了一會兒,交代了一下照顧小雅姐的事情然後溫文走了,沈寒走了,他們說劉濤不久就會出現,卻沒說不久是多久。

屋子裏隻有我和小雅姐兩個人。

小雅還在睡著,有人說,人隻有睡覺的樣子才是最純真的,也是最美麗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一個女孩子的睡像,一個年輕也蠻漂亮的女孩子。

小雅的睫毛很長,襯托一雙大大的眼睛,她的皮膚很白,那染成淡紅色的頭發輕輕地搭在她的額頭上,有些散亂卻很自然。她睡著,熟睡著,漂亮的女孩子,漂亮的睡著。我替小雅感到可惜,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為了那樣的一個男人,弄到這個地步。為了那個我連相貌也懶得記住但想到就覺得惡心的男人,值得嗎?

為什麼會喜歡那種男人。為什麼不去找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好男人。小雅!你真是個笨蛋。

就在我感慨萬千就差吟詩的時候,一隻手在我的身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急診室中隻有我和小雅兩個人,小雅還沒有醒,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想到了有人告訴過我,每間病房都有人死去的事實,我聽的那些鬼故事也大都和醫院有關。冷汗停在我的額頭上,我來不及擦,趕忙回過頭看我的身後。

門開著,任娜站在我的背後一臉的笑意,看到不是什麼難對付的怪物我鬆了口氣,“你總這樣,幹嘛,你想嚇死我?大白癡!”我抹了抹頭上的汗,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