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勝利到一九四七年四月,將近兩年的時間裏,張愛玲遭受輿論與感情的雙重打擊,她放下手中的筆完全沒有一篇作品發表。而在一九四六年七月,桑弧委托柯靈請張愛玲編劇,並策劃了一次文藝性的聚會。張愛玲和炎櫻一同參加聚會,大家勸她從事劇本的創作,張愛玲最終同意了。在當時輿論“嚴相逼”的情況下,無疑地是桑弧等人給她機會,對此張愛玲始終懷著感激之情。在《小團圓》中她說:“燕山的事她從來沒懊悔過,因為那時幸虧有他。”確實是桑弧開啟了張愛玲的編劇之路,使得從小喜歡看電影,繼而寫影評的張愛玲,更接近電影一步了——創作起電影來了。由於桑弧也是編劇出身,進而為導演,因此他對於張愛玲的劇本極為尊重,我們雖然看不到《不了情》的劇本,但由其改寫的小說《多少恨》與電影相較,其實差異不大。

桑弧甚至唐大郎、龔之方等人,帶給張愛玲的無疑的是溫暖的。尤其唐、龔二人,可說是頭號的“張迷”,張愛玲《傳奇增訂本》的出版,在《大家》雜誌、《光化日報》、《亦報》的發表作品,都要歸功於他們兩人。一九五二年七月,張愛玲離開她心係的上海、她的朋友、她的小報,她預感到將“時移世變”,果真不久連小報也沒有了。張愛玲的“上海十年”就此畫下句點。

一篇散佚半世紀的《鬱金香》再度飄香

二五年,學者李楠在研究一九四九年以前的上海小報時,無意間發現上海《小日報》於一九四七年五月十六日至三十一日連載了署名張愛玲的小說《鬱金香》,由於當年的上海小報,有許多冒名的作品,因此經研究“海派文學”的學者吳福輝及“張學”專家陳子善等之考證,一致認為確是張愛玲的作品無誤。李楠在文中指出: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小日報》上同時出現包天笑、劉雲若、還珠樓主、姚蘇鳳、張愛玲、蘇青的名字,品位不低;而《鬱金香》與包天笑的小說《劫後》同時連載於《小日報》的第二版,也屬正常。李楠《發現與發現的背後》,《上海文學》,二五年十期。陳子善在文中則解釋了為什麼以前沒有人知道《鬱金香》是張愛玲的小說。他認為主要是《小日報》發行量不大,存在時間也不長。張愛玲為什麼願意把《鬱金香》交給這樣一份並不起眼的《小日報》發表?“這還是個謎。但有一個大背景無論如何不可忽視,那就是當時除了《大家》,沒有別的刊物願意刊登她的作品,而《大家》又將停刊,選擇《小日報》極有可能是不得已之舉。”陳子善《〈鬱金香〉發表始末初探》,《上海文學》,二五年十期。陳子善還說,《小日報》連載《鬱金香》一年半之後,上海《海光》文藝周刊複刊第一期又重新發表《鬱金香》,但僅兩期就壽終正寢了,《鬱金香》也隻連載了一半而已。《海光》的“社長兼編輯”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停刊的《小日報》編者之一的黃轉陶,黃轉陶應該很清楚《小日報》銷路不佳,影響甚微,而複刊後的《海光》又需要名家大作為之增色,所以重刊《鬱金香》以廣流傳。這也可作為《鬱金香》確是張愛玲作品的旁證。

而吳福輝更從文本結構上做判斷,他說:“我們看《鬱金香》裏的人物,女仆、少爺、太太,新舊混雜的富裕家庭,庶出、過繼的明爭暗鬥,是張愛玲慣寫的。結構也是張愛玲的,起初遠遠兜過來,細節飽滿,瑣碎地敘寫二少爺寶餘挑逗、調戲金香諸事,其實隻是鋪墊。半部小說過去了,‘金香釘被’一場可稱天上人間,方露出大少爺與金香真實相愛的情景。這兩人,寶初是庶出,又與如今經濟上依靠的姐姐並非一母所生,在這家‘是個靜悄悄的人’;金香是這家前房太太的丫頭,自從主人娶了填房,遂‘成為阮公館裏的遺少了’。這是沒有希望的愛,兩人心裏透底明白。於是,悲劇的氣息開始上升。抒情的場麵出現了,電影節奏般一明一暗的場麵出現了,悲味一陣陣襲來。‘這世界上的事原來都是這樣不分是非黑白的嗎’,一語提升了整個故事,人事的蒼涼感將張愛玲式的感悟發揮到了極致。結尾處,‘街上過路的一個盲人的磬聲,一聲一聲’似與《傾城之戀》咿咿啞啞的胡琴聲混成一片;‘一枝花的黑影斜貫一輪明月’仿佛與《金鎖記》那銅錢大的紅黃濕暈的月色一瀉如水地交織著。這純是張愛玲的。至於文學語言的張愛玲化,簡直俯拾即是。寫金香容顏‘前瀏海與濃睫毛有侵入眼睛的趨勢’,寫衣飾‘淡藍布上亂堆著綠心的小白素馨花’,寫她的聲音‘澄沙’般帶磁性,寫金香釘的被麵‘在燈光下閃出兩朵極大的荷花,像個五尺見方的紅豔的池塘,微微有些紅浪’,都是又像純文學又像鴛蝴的筆法。此篇不僅處處是張愛玲已成的筆意韻味,且有獨特創造,如與各色古典小說《王熙鳳大鬧寧國府》(《紅樓夢》)、《聊齋》、《兒女英雄傳》,什麼武俠飛簷走壁建立‘互文’關係。最意料不到的是拉來《雷雨》寫阮太太,‘麵色蒼白,長長的臉,上麵剖開兩隻炯炯的大眼睛。她是一個無戲可演的繁漪,仿佛《雷雨》裏的雨始終沒有下來’。借用新文學的曹禺這樣將人物寫得透骨顯肉,在小報上除了張愛玲還能是哪一個?”吳福輝《無心插花花成行》,《上海文學》,二五年十期。

而學者毛尖更直接地說:“我一看到主人公名字,就斷定了這是真品。怎麼說呢?大家都還記得《傾城之戀》吧,記得白流蘇搶的是誰的場麵?相親回來,是誰‘沉著臉走到老太太房裏,一陣風把所有的插戴全剝了下來,還了老太太,一言不發回房去了?’是七小姐寶絡,庶出的寶絡。這個寶絡,她的命運雖然沒有在小說中交待,但是張愛玲在小說中寥寥數筆勾勒出的她的性格,已經就是她的命運,她最後一定是,一點一點被吸收到輝煌的背景裏,隻留下怯怯的眼睛。七小姐寶絡,幾乎是還沒出場就消失了,但是,她的性格,卻是張愛玲筆下多數人的性格。我想張愛玲大約一直也沒忘記這個失蹤了的寶絡,後來再寫到庶出的主人公,自然地和寶絡排了行,叫寶初,也就是《鬱金香》的主人公。而寶絡在《傾城之戀》中沒有展開的命運,完完全全在寶初身上完成了。”毛尖《愛玲子善鬱金香》,《文學界》,二七年二期。

張愛玲曾說她一直就是小報的忠實讀者,她並不排斥小報。她在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五日給《力報》的編者黃也白的信就說:“我對於小報向來並沒有一般人的偏見。隻有中國有小報;隻有小抱有這種特殊的,得人心的機智風趣,——實在是可珍貴的。我從小就喜歡看小報,看了這些年,更有一種親切感。”因此在所有刊物都因胡蘭成“漢奸”的身分而封殺她時,僅剩的隻有唐大郎的《大家》支持她,在一九四七年四月的創刊號刊登她的小說《華麗緣》,而緊接著第二、三期刊登她的小說《多少恨》(根據電影《不了情》劇本改寫),而《大家》就在第三期後停刊了,因此《鬱金香》轉投《小日報》是可以理解的。

杜忠全在讀完《鬱金香》後表示:“《鬱金香》當然很張愛玲——那樣的世俗人物在那般的氛圍中搬演著那樣的離合情事,而每一筆都描繪得那麼的細致那麼的神態畢露,這‘不是“祖師奶奶”,還有哪一位呢?’(鄭樹森語)而這‘破土重現’的中篇與後來的長篇《半生緣》、寶初與世鈞、金香與曼楨等等的相似與不似,張學專家與‘張迷’,應該都自有一番的體會與看法的。然而,在鬱金香的嫋嫋餘香裏,人們或許還應該想到的是:一九四六年三月底,老上海小報《海派》周刊在一篇文章裏預告並討論的,說張愛玲正在趕寫一部長篇小說《描金鳳》雲雲;那麼,她後來是否完成了這一部預告中的長篇呢?那完稿後的作品,後來到底又藏身到哪一份小報去發表了呢?要是沒有發表,那麼,那殘稿究竟又在何處等待挖掘,或者,就永遠留下一份懸想了呢……老上海小報的天地似乎無限寬廣,尋找張愛玲乃至懸想張愛玲,從此也就多了一片伸展的空間了,是這樣的吧?”杜忠全《小報張愛玲》,《光華日報》(文川版),二六年一月十六日。

《鬱金香》說的仍是沒落家族的故事,寶初、寶餘這對同父母的兩兄弟,都是姨太太所生的,寶初的母親死得早,那時寶餘的母親還是個少女,她先撫養寶初,而後才有寶餘的。他們來到姐姐家住一個暑假,這姐姐——阮太太,雖然終日在家不過躺躺靠靠,總想把普天下的人支使得溜轉。而寶初本來就是個靜悄悄的人,他對於人世的艱難知道得更深些,因此他不像寶餘敢對女仆金香調情。金香是阮老爺前妻遺留的丫頭,自從老爺取了填房阮太太,她便成為阮公館裏的遺少了。在這方麵,金香的處境跟寶初有幾分相似,都是雙重的“被遺棄者”。小說雖然沒有交代寶初與金香兩個人愛情的萌生過程,但不難想像,寶初與金香的愛情是建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基礎上。小說花了相當多的篇幅在寶餘與金香的調情上,而其實寶初和金香才是存在著“真情”的。我們看當金香得知寶初從外麵回來後,趕緊化妝:“她操作了一天,滿臉油汗,見不得人,偷空便去拿一塊冷毛巾擦了把臉,又把她的棉花胭脂打潮一角,揉了些在手掌心上,正待拍到臉上去。”“女為悅己者容”,可見金香的心裏是有寶初的。寶初與金香是有真情的,但卻不是刻骨銘心的,他們對這份愛情都感到是無望的。小說在“金香釘被”一節,有甚多著墨。當金香聽說寶初要到徐州的銀行裏做事,她先是愣住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淡淡地一笑道:“啊,怪不得呢,太太叫我給你釘被,我想這熱天要棉被幹嗎?”其後,寶初跟著她跪在被子上,握住了她的手,金香的眼淚流出來了,她讓寶初起來,“寶初到底聽了她的話,起來了,隻在一邊徘徊著,半晌方道:‘我想……將來等我……事情做得好一點的時候,我我……我想法子……那時候……’金香哭道:‘那怎麼行呢?’其實寶初話一說出了口聽著便也覺得不像會是真的,可是仍舊嘴硬,道:‘有什麼不行呢?我是說,等我能自主了……你等著我,好麼?你答應我。’金香搖搖頭,極力的收了淚,臉色在兩塊胭脂底下青得像個青蘋果。她又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肯答應你,我知道不成呀!——’”由於寶初的不夠堅決,由於命運的播弄,兩人終究無法在一起。

但在寶初臨行前,金香為他的市民證用白緞子精心製作一個套子,這是他們兩人愛情的一件證物。“那市民證套子隔一個時期便又在那亂七八糟的抽屜中出現一次,被他無意中翻了出來,一看見,心裏就是一陣淒慘。然而怎麼著也不忍心丟掉它。這樣總有兩三年,後來還是想了一個很曲折的辦法把它送走了。有一次他在圖書館裏借了本小說看,非常厚的一本,因為不大通俗,有兩頁都沒剪開。他把那市民證套子夾在後半本感傷的高潮那一頁,把書還到架子上。如果有人喜歡這本書,想必總是比較能夠懂得的人。看到這一頁的時候的心境,應當是很多悵觸的。看見有這樣的一個小物件夾在書裏,或者會推想到裏麵的情由也說不定。至少……讓人家去摔掉它罷!當時他認為自己這件事做得非常巧妙,過後便覺得十分無聊可笑了。”寶初丟掉這個小物件仿佛愛情已成往事,終無結局。而後哀樂中年的他,坐著電梯,一群娘姨小大姐湧進來;聽見“金香”二字,對照往事,即使人麵相對也不堪回首:“再上一層樓,黑暗中又現出一個窗洞,一枝花的黑影斜貫一輪明月。一明,一暗;一明,一暗。電梯在三樓停了,又在四樓停了,裏麵的人陸續出空,剩下的看來看去沒有一個可以是金香的。”“可見如果是她,也已經變了許多了,沉到茫茫的人海裏去,不可辨認了。”後來寶初更聽到“金香愛上寶餘”的流言,這話還真真切切出自主要當事人——寶餘——的太太之口,變成了是寶餘的一段豔史,就連這樣綺麗美好的往事,竟也被衝淡殆盡,完全沒有自己的份兒。“寶初隻聽到這一句為止,他心裏一陣難過——這世界上的事原來都是這樣不分是非黑白的嗎?他去站在窗戶跟前,背燈立著,背後那裏女人的笑語啁啾一時都顯得朦朧了,倒是街上過路的一個盲人的磬聲,一聲一聲,聽得非常清楚。聽著,仿佛這夜是更黑,也更深了。”小說以《鬱金香》命名,但卻與“鬱金香花”無關,倒是女主角名叫“金香”,這“鬱”字似指心情的“鬱鬱寡歡”,是金香之“鬱”,又何嚐不是寶初之“鬱”!

學者丁俊玲丁俊玲《“陰暗而明亮的”——新發現的張愛玲佚作〈鬱金香〉細讀》,《當代文壇》,二六年五期。更從張愛玲剛出道的《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薇龍之對於喬琪,來和寶初之對於金香,看張愛玲在場景上的製造“明、暗”“黑、白”的對比,是何其相似!張愛玲一貫強調的寫作意圖,就是要臨摹小人物那種“不明不白,猥瑣,難看,失麵子的屈服”。而為了如此,她常用“參差的對照”的創作手法。令人不由想起當年傅雷曾說:“無論哪一部門的藝術家,等到技巧成熟過渡,成了格式,就不免要重複他自己。”這固然可說是張愛玲有些過度依恃於技巧,然而,卻又從另一方麵表明張愛玲對於某類細節細致而持久的興趣。而張愛玲精心設置、著力營造的色彩的“對照”,滲透著她自己的創作理念,也於不經意間閃現了些許內心的風景,所以譚正璧就說過:“在張愛玲的小說裏,題材盡管不同,氣氛總是相似。”丁俊玲更指出,《鬱金香》中從頭到尾都不曾露麵卻讓所有人打從心底懼怕的“姐夫”,以及想把天下人支使得的溜轉的姐姐的家;和《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薇龍所投靠的那個就像小型慈禧太後的姑母的家,他們給人的,都是“奇異”的感覺。“奇異”的地方,“奇異”的感覺,緣自人所處的“奇異”的時代。張愛玲說:“極端病態與極端覺悟的人究竟不多。時代是這麼沉重,不容那麼容易就大徹大悟。”而相對於兩三年前飽嚐輝煌成功的張愛玲而言,她在寫《鬱金香》的此時此刻而言,豈是“沉重”二字了得!

我們知道一九四七年五月,張愛玲在寫《鬱金香》時,她正處於內外交困之際,因為就在距離《鬱金香》連載完畢的十天,也就是一九四七年六月十日,胡蘭成收到張愛玲的信,張愛玲在信上寫道:“我已不喜歡你了……這次的決心,我是經過一年半的長時間考慮的……”張愛玲在寫這信時,幾乎與寫《鬱金香》同時。而尤有甚者,張愛玲因胡蘭成的關係,被視為“文化漢奸”而遭打壓,她最後僅剩的唯一的發表園地也告結束。文名一度顯赫的張愛玲,就此悄然沉寂了,正如好友柯靈的描述:“感情上的悲劇,創作的繁榮陡地萎縮,大片的空白忽然出現,就像放電影斷了片。”盡管張愛玲在這之後,又在大陸生活了五年,卻再沒有用本名發表過一篇文章,因此它不同於後來用筆名梁京發表的《十八春》和《小艾》。如果說《金鎖記》是沒落家族男女蒼涼之情的集大成者,那麼《鬱金香》就是這嫋嫋的餘音。一篇散佚五十八年的《鬱金香》,讓我們重見舊時的花容,也讓我們遙想當年剛經曆感情創痛的張愛玲和她的“時代”。“影子”似的沉沒的時代背景裏,有著“陰暗而明亮”的蒼鬱的悲哀。張愛玲創作大事記

一、 張愛玲一九四三~一九四五年作品刊登一覽表

(一) 《雜誌》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茉莉香片一九四三年七月十日第十一卷第四期

到底是上海人一九四三年八月十日第十一卷第五期

傾城之戀(一)一九四三年九月十日第十一卷第六期

傾城之戀(二)一九四三年十月十日第十二卷第一期

金鎖記(一)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十日第十二卷第二期

金鎖記(二)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十日第十二卷第三期

必也正名乎一九四四年一月十日第十二卷第四期

年輕的時候一九四四年二月十日第十二卷第五期

花凋一九四四年三月十日第十二卷第六期

論寫作、愛、有女同車、走!

走到樓上去!一九四四年四月十日

第十三卷第一期

紅玫瑰與白玫瑰(一)一九四四年五月十日第十三卷第二期

紅玫瑰與白玫瑰(二)一九四四年六月十日第十三卷第三期

紅玫瑰與白玫瑰(三)一九四四年七月十日第十三卷第四期

說胡蘿卜一九四四年七月十日第十三卷第四期

寫什麼、詩與胡說一九四四年八月十日第十三卷第五期

忘不了的畫一九四四年九月十日第十三卷第六期

殷寶灩送花樓會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第十四卷第二期

等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十日第十四卷第三期

留情一九四五年二月十日第十四卷第五期

創世紀一九四五年三月十日第十四卷第六期

創世紀(續)一九四五年四月十日第十五卷第一期

姑姑語錄一九四五年五月十日第十五卷第二期

創世紀(完)一九四五年六月十日第十五卷第三期

(二) 《天地》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封鎖一九四三年十一月第二期

公寓生活記趣一九四三年十月第三期

道路以目一九四四年一月第四期

燼餘錄一九四四年二月第五期

談女人一九四四年三月第六期

童言無忌、造人一九四四年五月第七、八期(合刊)

打人一九四四年六月第九期

私語一九四四年七月第十期

中國人的宗教(上)一九四四年八月第十一期

中國人的宗教(中)一九四四年九月第十二期

中國人的宗教(下)一九四四年十月第十三期

談跳舞一九四四年十一月第十四期

“卷首玉照”及其他一九四五年二月第十七期

雙聲一九四五年三月第十八期

我看蘇青一九四五年四月第十九期

(三) 《萬象》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心經(一)一九四三年八月第三年第二期

心經(二)一九四三年九月第三年第三期

琉璃瓦一九四三年十一月第三年第五期

連環套(一)一九四四年一月第三年第七期

連環套(二)一九四四年二月第三年第八期

連環套(三)一九四四年三月第三年第九期

連環套(四)一九四四年四月第三年第十期

連環套(五)一九四四年五月第三年第十一期

連環套(六)一九四四年六月第三年第十二期

(四) 《紫羅蘭》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沉香屑——第一爐香(一)一九四三年五月第二期

沉香屑——第一爐香(二)一九四三年六月第三期

沉香屑——第一爐香(三)一九四三年七月第四期

沉香屑——第二爐香(四)一九四三年八月第五期

沉香屑——第二爐香(五)一九四三年九月第六期

(五) 《古今》半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洋人看京戲及其他一九四三年十一月第四十三期

更衣記一九四三年十二月第四十四期

(六) 《新中國報》副刊“學藝”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夜營的喇叭一九四四年五月五日第一六一期

被窩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九日第一一九期

(七) 《新東方》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存稿一九四四年三月第九卷第三期

自己的文章一九四四年五月第九卷第四、五期合刊

鴻鸞禧一九四四年六月第九卷第六期

(八) 《小天地》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散戲、炎櫻語錄一九四四年九月第一期

孔子與孟子一九四四年十二月第四期

氣短情長及其他一九四五年一月第五期

(九) 《苦竹》月刊

篇名刊出日期卷數

談音樂一九四四年十一月第一期

自己的文章(再刊)一九四四年十二月第二期

桂花蒸阿小悲秋一九四四年十二月第二期

二、 張愛玲一九四三年評論的國產電影一覽表

出品公司片名編劇導演主要演員

中聯梅娘曲屠光啟屠光啟王熙春、嚴俊

中聯桃李爭春陶秦李萍倩陳雲裳、白光

中聯、滿映

萬世流芳

周貽白

馬徐維邦

袁美雲、高占非

李香蘭、嚴俊

中聯秋之歌譚維翰舒適陳娟娟、顧也魯

華影浮雲掩月李萍倩李萍倩王丹鳳、嚴俊

中聯自由魂王引王引袁美雲、徐立

中聯兩代女性卜萬蒼顧蘭君、王丹鳳

中聯母親姚克舒適顧蘭君

華影萬紫千紅陶秦方沛霖李麗華、嚴俊

華影回春曲劉瓊劉瓊劉瓊、胡楓

華影新生吳磊高梨痕王丹鳳、黃河

華影漁家女卜萬蒼卜萬蒼周璿、顧也魯

華影儂本癡情桑弧屠光啟顧蘭君、梅熹

中聯人海慈航陶秦黃漢胡楓、孫敏

三、 張愛玲“文華”、“電懋”編劇的電影

出品

公司片名放映日期導演主要演員

文華不了情一九四七年四月十日桑弧陳燕燕、劉瓊

文華

太太萬歲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十三日

桑弧

蔣天流、張伐、

上官雲珠、石揮

電懋

情場如戰場

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九日

嶽楓

林黛、張揚、

陳厚、秦羽

電懋

人財兩得

一九五八年一月一日

嶽楓

陳厚、李湄、

劉恩甲、丁皓

電懋

桃花運

一九五九年四月九日

嶽楓

陳厚、葉楓、

劉恩甲、王萊

電懋

六月新娘

一九六年十二月七日

唐煌

葛蘭、張揚、

喬宏、蘇鳳

電懋

南北一家親

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一日

王天林

雷震、白露明、

丁皓、張清

電懋

小兒女

一九六三年十月二日

王天林

雷震、尤敏、

王引、王萊

電懋

一曲難忘

一九六四年七月二十四日

鍾啟文

張揚、葉楓、

田青、李芝安

電懋

南北喜相逢

一九六四年九月九日

王天林

雷震、白露明、

鍾情、劉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