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宮岩現在唯一能看到的風景,不過上麵隻有藍色,連一片雲或者一隻鳥都沒有。盡管呼吸的時候還能嗅出空氣中塵土的味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窒息的感覺了。宮岩大口大口的吸著氣,感覺好像從來沒有呼吸過這麼甜美的空氣。周圍的人聲更加嘈雜,被隔離的人群開始平息,他們似乎明白自己過去也隻是添亂。一個警察走過去告訴他們如果真的想幫忙的話,就拿起手裏的電話撥打救護車。於是人們又迅速的拿起電話,七嘴八舌的向對麵救護車的接線生講述現場的情況。等待宮岩自己能夠坐起來的時候,這個城市號稱反應最快的公共服務設施還沒有蹤跡可尋。宮岩歎了口氣,雙手撐著地麵看著古賓家的房子。
爆炸引起的煙霧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警察們也都不在接近屋子。別墅的門原本是個拱形,爆炸過後已經麵目全非。滿地是磚塊和木頭的碎片,看起來就像個拆遷現場。真不敢想象,十幾分鍾之前宮岩還按著牆上的門鈴,還站在那裏猜測那個老人回避秦方的原因。
對,秦方,他在哪?難道他也被炸彈炸到了嗎?宮岩側過頭,看著救助受傷人員的地方。古賓躺在地上,一個軍裝警察不停的和他說著話。他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重傷,反而是他身邊的那個拆彈隊員看起來更嚴重一些。不過他們倆個都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很不合乎宮岩對秦方的了解,他現在應該在現場來回的檢查才對,就像一個勘探工人在尋找石油,或者一隻警犬在尋找毒品一樣。上次就是這樣的,在凶案的現場,看到地上慘死的兩具屍體的時候每個人都嚇的半死,可他居然在陰暗潮濕的房間裏尋找凶手的去向。可現在他不在廢墟堆裏,也不在警察裏混跡,甚至也不在警戒線外麵的人群裏,他消失了,憑空消失了。
宮岩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雙腿還是不停的顫抖。肌肉在跳動,感覺就像有幾條蟲子穿行於肉裏麵。但是跳歸跳,膝蓋骨上的那一塊淤青已經有了明顯的消退,從剛才的手掌大小萎縮成了拳頭大小。腿上的疼痛也有所減輕,宮岩甚至可以自主的抬起腿來。
宮岩正盯著自己的腿發愣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大肚子經常用擴音器喊話的聲音。
“爆炸之前屋裏不是有四個人嗎?現在這裏隻有三個,那個人呢?”
“爆炸之後就沒看到他。局長。”一個看護古賓的警察回複大肚子。
“王隊,立刻帶人去找。”大肚子咒罵一聲。
某輛車後麵傳來一聲是,立刻有幾個軍裝特警再一次進入鄭傑家的屋子。那個爆炸現場再一次吸引了人們的目光,而秦方這個自命不凡的家夥再一次成功的“控製”了警察。
上次也是這樣,他明明計劃好再警察來到之前就走掉,卻還是在通知警察的時候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當警察們把人質全部救出來之後,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一個人,又不得不第二次進入案發現場。由於這次比之前搜索的更加仔細,他們在地下室的黑暗角落發現了凶手埋藏的現金。事後人們都說這是秦方早就設計好的,他用他天才的偵探頭腦預設好了每一步要走的細節。即便事實如此,宮岩還是不會承認的。並不是因為他用計迫使宮岩隻有自殺才能逃脫凶手的殺害,而是宮岩真心的自殺卻沒有死成,弄得現在隻能深陷在一場毫無頭緒的爆炸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