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理醫生的幸存者
老畢的警車依舊沒有拉響警報，他和劉建鴻從警局裏麵出來的時候向裝甲車防線瞄了幾眼，能看見車頂上的雷達緩慢的轉動。他們兩個心裏都很清楚，從裝甲車進到警局大院的那一刻一起，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被監視了。警察也被監視，這在這座城市裏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現在好了，既要對付外麵的記者，還要提防著裏麵的國安部，真的不知道中央世界的爆炸案什麼時候能夠水落石出。
劉建鴻讓老畢開著車先在市中心的路上轉幾圈，弄得像是在外麵執勤的樣子，以防後麵有國安部的人跟蹤。老畢按照劉建鴻說的，在市中心轉啊轉，從高架橋到小區胡同基本上都走了。等到確定後麵確實沒有人跟著的時候，倆個人才把車開到了幸存者接受治療的心理診所。
那家診所在一棟很高級的辦公樓內，若不是他們兩個開著警車穿著警服，恐怕保安都不會讓他們兩個進去。不過這樣也好，安保好一點，省得出什麼差錯。在第十一層，兩個人找到了診所的入口。
心理診所內的氣氛雖然和醫院一樣死氣沉沉，可是卻咩有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兩個人一進屋，便聞到一種很像的香薰味道。除了廁所以外，診所內的每一個角落基本上都能味道這種香味。
前台負責接到的女孩把倆個人安排在了客廳內，告訴他們王世林醫生正在給病人做治療，五分鍾後才能出來走動。兩個人答應一聲後，女孩便轉身離開了。
老畢大量著屋子內的裝飾，他的最前方放著一個書架，上麵的書包裝的十分精致——統一的都是古典書籍的包裝方法。在一次辦案中老畢曾經去過一座知名的學府，在那裏的一個古老的圖書館裏見過這樣的書。當時他聽那裏的圖書管理員說那些書都是從上個世紀流傳下來的，如果不是戰爭恐怕還會有更多。現在對麵的這些書雖然都不是經過戰火洗禮的，但卻能頓時讓整個屋子內充滿了一種學術的氣息。這種古老的有點緩慢和沉重的氣息會讓人感到一種平靜，心情很快就會沉澱下來。再加上旁邊假山的盆景裏流出來的潺潺溪水聲，和空氣中漂蕩的香薰味道，整個人就更加的心神安寧了。
對於老畢這一代人來說，心理醫生還是個新鮮的詞彙。每次看到心理診所的廣告，他都會嘲笑一番。他活了四十多歲，從來沒有人哪個大夫或者大人告訴過他什麼是心理疾病。他認為心裏隻會得兩種病，一種是心髒病，一種是相思病。除了這兩種意外，恐怕再也沒有第三種了。在審案子的過稱中，他常常會遇到年輕人對著他大喊自己有心理疾病。可是在他看來，他們隻是缺少了一點父母的關愛而已，或者是少了一兩個人溝通。他會覺得心理疾病其實就是溝通的問題，孩子們和自己的父母缺乏溝通，沒有信得過的朋友可以溝通，沒有正常的渠道可以溝通，所以心裏的話才會越積攢越多，最後就像化糞池一樣，要麼全部噴出來，要麼一點點的冒出臭氣來。至於心理醫生什麼的嘛，其實就是掏糞工。每次想到這裏，老畢總是會笑起來，就像自己剛剛給自己講了個笑話。不過他從來沒有走進過一家心理診所，至少是一家像現在這樣的有正規營業執照，規模也很大的心理診所。
他和劉建鴻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喝著香噴噴的茶水，看著周圍充滿中產階級情調的裝飾，感覺很奇怪但也很舒服。
“誰會相信這是醫院呢。”老畢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幾上。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蹺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