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劉博士的話,張局長還是半信半疑:“您說魚腸巷裏的這些老鼠是‘癮老鼠’,那它們的‘癮’是從哪來的呢?”劉博士說:“這個很簡單,穿過魚腸巷就是安然裏小區,那裏麵都是些有權有錢的人,少不了要喝喝洋酒,吃吃海鮮,也難免有人喝醉之後從外麵回來,在路過魚腸巷的時候把吃的東西吐到魚腸巷裏,魚腸巷裏的老鼠平日裏吃的都是下崗職工的剩菜剩飯,聞到洋酒海鮮能不嚐一嚐?久而久之,這些老鼠不就上癮了?”張局長一聽:“這麼說,魚腸巷命案的罪魁禍首還是安然裏小區裏那些常喝洋酒吃海鮮的人了?”劉博士點頭:“一點不錯。”張局長一笑:“劉博士,你這個說法雖然聽著有點道理,但還不能服眾,所以您還得在局裏委屈一兩天,等我證明之後,再做處理。”說完,一擺手,讓幹警把劉博士“請”到了一個單間裏。
第二天晚上,張局長帶著幾個幹警,故意喝了點洋酒,又吃了些海鮮,然後鑽進了腸巷。他們剛進巷子,數不清的黑老鼠就躥過來,衝他們的鼻子和嘴猛咬,要不是他們跑得快,恐怕也得葬身鼠口。
這下,張局長徹底相信了劉博士的話,讓幹警整理案卷,呈報主要領導。主要領導一看,魚腸巷裏出了吃人老鼠,趕緊向劉博士請求對策。劉博士說:“要想把這些老鼠治住並不難,第一,把魚腸巷拆了,讓老鼠沒有安身之所,第二,全城禁洋酒禁海鮮一年,讓老鼠沒得可聞,這兩樣辦完了,這些老鼠就會不治而絕。”主要領導一聽:“好,就按劉博士說的辦。”
很快,一棟現代化的居民樓在安然裏小區一側拔地而起,魚腸巷被拆除,改成了城心花園,魚腸巷裏的居民搬到了新建的樓房裏。政府又下了一道文,全市禁洋酒、禁海鮮一年。打那以後,清州市真的再沒有老鼠咬人的事情發生。一年之後,禁令解除,可那些素以洋酒海鮮證明身份的人仍然對洋酒海鮮敬而遠之。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那些當官的,有錢人,吃喝玩樂,自己養了一群老鼠殺手,自己糟了秧,這就叫自作自受。下麵這個故事也是跟吃喝有關,隻不過這位吃的是“工作餐”,喝的是“工作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最後怎麼樣了呢?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得病了,據說還是癌症!
梅好運是城建局的副局長,雖然沒什麼權力,可一天到晚應酬不少。今天陪那個領導喝酒,明天跟那個領導吃飯,三天兩頭不著家。時間一長,梅好運的妻子蘇珊也就習慣了,他回不回家也就無所謂了。
這天,梅好運一反常態,早早地就回了家。到家一看,家裏一個人沒有,就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蘇珊下班回了家。蘇珊一看梅好運在沙發上閉著眼,心裏就一陣嘀咕,今天他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難道他們單位放假了?不對呀,以前單位裏放假他也不著家,不是上這兒去慰問,就是上那兒去走訪,沒有閑著的時候,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在單位裏犯了什麼錯,把官兒混沒了?想著,蘇珊就悄悄來到臥室,拔通了梅好運單位的電話,一問才知道,梅好運的官兒沒混沒,是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了回家休息。蘇珊一聽,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可還沒落多會兒,又犯開了嘀咕,什麼病至於回家休息呀?是不是得了什麼大病了?沒準,他常年在外麵喝酒,酒大傷身,不行,吃飯的時候得問問他。
蘇珊做完飯之後,就把梅好運叫了起來。梅好運揉揉眼,慢慢走到飯桌前,往那一坐,拿起筷子不吃飯愣上了神。蘇珊一看:“哎,他爸,你愣什麼神啊?”梅好運猛地回過神來,歎口氣說:“我平時總是不回家來陪你,冷不常地一在家吃飯還真有點不自在,我這個丈夫不稱職啊,以後我還真得多陪陪你。”蘇珊一聽,眼淚差點下來:“他爸,你說什麼呢,你不是工作忙嘛。”梅好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忙什麼呀,沒正事,天天喝酒、吃飯,看人家臉色行事,那種日子,我真是過膩了;以後咱兒子長大了,可千萬別當官兒,當官兒這玩藝可真不是好玩的,象我吧,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大的貪不了,小的不敢貪,成天跟著頭兒轉,淨去給他們倒酒的,一點實惠沒有,到頭來弄一個……哎,反正以後別讓他當官,幹點兒實實在在的事兒。”蘇珊一看,梅好運真是不對勁了,看來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想著,蘇珊就問:“他爸,我聽說你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了,是嗎?”梅好運一聽:“哎,誰說我身體不舒服,我這不好好的嗎?我是想在家休息兩天,可跟身體沒關係呀。”蘇珊說:“他爸,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我們,有事跟我們說了你心裏更痛快。”梅好運笑了:“我有什麼事啊?沒事,吃飯吧。”蘇珊一看梅好運不說,隻好悶頭吃飯。蘇珊正吃著,梅好運突然站了起來:“我在外麵吃得油水太大,這會兒還不太餓,你們吃吧,我不吃了。”說著,就回了臥室。蘇珊一看,慢慢放下飯碗,悄悄跟著梅好運來到臥室門口,一看,梅好運手捂著胸口趴在床了,樣子好象很難受。蘇珊趕緊走到梅好運跟前:“他爸,你這是怎麼了?”梅好運猛地站起來:“哎,我沒事,可能是著涼了,喝點熱水就好了。”說著,就走到茶幾旁,倒了一杯熱水。蘇珊一看,轉身回了餐廳,可眼淚卻圍著眼圈兒轉了,梅好運一定是有什麼病,他怕自己擔心,才這樣瞞著自己,可如果你真的有病,瞞能瞞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