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即便是現在不站隊,大臣們也在紛紛觀察誰是良主,為自己家族的以後打算著。
之前大家看好清平王的更多一些,因為清平王禮賢下士,氣度不凡,可是太子到底是從小跟著陸明空處理政事,習得帝王心術的多年儲君,這一轉性,又頗多幾分賢君風範。
陸昊天的轉變也被笙歌看在了眼裏。
一日,笙歌同孫昭晚談起了太子:“阿晚,你覺得太子近日怎樣?”
孫昭晚按理是不能夠說太子不好的,可是她乃笙歌的心腹,知道笙歌平日裏的底線,以及為何要如此問她,因此她隻要說出心中所想就可以了。
“太子近日來心性似乎沒有以前那樣浮躁了。臣聽聞朝中大臣對著太子也是一片誇讚聲音。陛下真乃教子有方。”孫昭晚斟酌著詞句,不忘適時拍一下笙歌的馬屁。
笙歌通過這一段時間和孫昭晚接觸,也知道孫昭晚說的是實話,抿了一口手中上好的清茶,臉上現出了些笑意來,看來這陸昊天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蠢,起碼不是無可救藥。
再招來粘杆處白總管。
白澤掌管了粘杆處一段時日,這之前麵目清秀不大起眼的青年,如今已經宛如脫胎換骨一般了,有了異常冷厲的氣勢。
隻是他對著笙歌,盡數收齊了那些戾氣,眉眼中盡是溫順恭敬。
“太子那裏近日可有何動向?”
“回陛下。一切正常。並無其他什麼特殊事情發生。隻是近日裏太子身邊的宮女似乎更多了些。不過倒也沒見太子同哪個走的近。”
笙歌聞言哼笑出聲,往日太子暴戾,隻對沈輕寒一人溫柔,對於其他總是想往他身邊婢女,輕則發火,重則攆出東宮,哪個不長眼的宮女還會往陸昊天身邊湊。
這如今往陸昊天身邊湊的宮女又多了,自然代表陸昊天的手腕柔和起來了。
笙歌微微頓首,對於陸昊天的轉變十分滿意。
既然如此,那麼也是時候讓太子提前進入“實習”期了。
笙歌一早就想著提前退位,畢竟如今依照陸明空的年齡,離駕崩還早著呢,笙歌可不想為了她操心這個天下一直到離開這個世界,畢竟好皇帝費心勞力,也不是很好當的。
可是更不能隨隨便便地做一個昏君,畢竟比起費心勞力操心天下,笙歌更不想哪日起床,就發現在她的地界有人造反了。
這是笙歌絕對容忍不了的。
既然陸昊天這幾個月表現都不錯,笙歌也該適時放權,檢測一下陸昊天是不是真的合格了。
當然,主要的權利還是要握在笙歌的手中的。不然笙歌“微服私訪”回來,發現天下就不是她的了可就不好了。
於是第二日退朝之後,笙歌便單獨留下了陸昊天。
“太子,你近些日子來表現很好,朕非常滿意。最近朝堂穩定,隻是不知民間是否也這樣欣欣向榮,朕想親自去看一看,體察民勤,朕不在宮中的日子,由你暫時監國,如何?”
陸昊天心中狂跳,他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恭敬道:“母皇聖明,兒臣定然竭盡全力,幫母皇穩住朝堂,母皇大可放心。”
“好。”
女皇陛下打算出宮微服私訪,宮中需要準備的自然有很多,可是笙歌不是普通人,身手不凡,有恃無恐,便也懶得耗時那麼久。因此沒幾日,笙歌便在朝堂上宣布了這一事宜。
陸昊熙聽了笙歌要陸昊天監國,徹底亂了陣腳,竟然當堂阻攔起笙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母皇乃真龍天子,九五之尊,倘若白龍魚服,隱姓埋名,途中遇到些有眼無珠之人,不識高低,傷了母皇可如何是好?母皇還是要以自身安全為主!”
陸昊熙這一番話,自然也說出了朝中許多老頑固們的心思,他們也紛紛站了出來。
可是笙歌卻一眼看穿了陸昊熙的心思,她鳳眸微眯,一股子戾氣便從她狹長的眼中流了出來,她平淡地反問了一句:“你是在說,朕此番出行會遇到危險?”
“兒臣不敢!”陸昊熙的話雖然是站在關心的笙歌的位置上出發,可是笙歌這一句,就完全不同了:詛咒皇帝,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陸昊熙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
“既如此,那便退下吧。”
見陸昊熙碰壁,笙歌又說了這樣的話,一時間,朝中無人敢再站出來反駁笙歌的計劃了。
陸昊天在一邊看著陸昊熙碰了一鼻子灰的狼狽樣子,心中暢快異常,但麵上依然不動聲色,看不出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