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時就聽玉兒說今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頭一天天色沒有任何異常。推門向外,一股寒風襲麵而來,已發現是一個粉裝玉琢的世界。

雪雖不是很大,浩浩蕩蕩的飄著,天地間也是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

娥皇現實中身處南方,每年冬季都盼望著下雪,新聞也屢屢報道今年會是最強寒冬,可都是下不完的毛毛雨,每每叫人失望。今日冷不丁地看見這一片晶瑩玉色,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驚喜和興奮。套了件桃紅鑲金滾邊夾襖便不由自主的踩進雪地,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

“薔兒姐今日興致很好啊。”

娥皇側頭一掃見周梓前來並肩同行。身著黑色貂毛鬥篷,戴著個寬沿竹笠,襯得英姿風發。剛想誇他今日還蠻帥的,見他咧嘴一笑,傻兮兮的。於是擰轉頭,徑自的走著。他倒是叨逼叨的說個沒完,隨我在雪地裏走著,玉兒也徐徐跟隨。

“好姐姐,那日你吩咐小弟的事,已經辦妥了。”

“當真?”

周梓嗬嗬一笑拉著娥皇急匆匆前往後院。少頃,便見石桌上那一堆堆雞蛋大小的長方體,足足一百零八個,上麵有“二筒”“八條”“五萬”,一副像模像樣麻將。

“行啊,搞得我還以為你見過麻將長啥樣呢?二弟啊,你說你一天也沒見你讀什麼書,竟然還有書童。把你那個書童也叫過來吧,現在三缺一,他來就齊活兒了。”

“得嘞!”

當初在宿舍裏,和宋加她們打麻將連續幾天熬夜血戰,賺不了不少零花錢,江湖人送外號“麻將君”。教了他們足足半天時辰,簡直是木頭,慢慢就是去了耐心,周梓悟性倒還是不錯的。

“聽說明天是花燈節,此話當真?”

“薔兒姐要去?花燈節一般都是心意相通的二人結伴而去的,你和誰去啊?”

“古代難道也歧視單身狗嗎,誰說我沒人同行,孫書不是也單著嗎?玉兒明早帶個口信給孫書邀他晚上一同賞花燈。”娥皇心中暗自竊喜,這倒是個好主意,又有了和學長單獨相處的機會。美滋滋的撂下一桌麻將,哼著小曲與一頭霧水的玉兒出門了。

“單身狗?她在罵我嗎?不對,一定是說你。單身狗!”周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書童。

吃完晚飯,漱了口,撤了桌子。娥皇便匆匆回屋了。

“老爺,薔兒是不是有心事?怎麼看著不大對勁啊。”

“哪有,挺正常的,比起往日倒是開朗了不少,這樣挺好的。”

“她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這個……。上次燕王來府說的那番話,想必夫人也聽出其中的含義了吧。娥皇的親事不是她或者我們能做主的……”

之後便是麵麵相覷的一頓沉默。

回到房裏的娥皇,躺在一堆綢緞紗裙裏糾結非常。玉兒看著小姐這樣,也知她是動了春心。明天到底該穿什麼去見心儀的孫書,他喜歡藍色還是紅色?淡妝還是濃妝?然後還有、然後然後便睡著了。

夢裏還是那個熟悉的高中,娥皇初來報道便看見籃球場裏最耀眼的高三學長喬藝。自那以後便情根深種,每當校裏光榮榜裏出現他的名字,都會興奮良久。他以高分考進c大的消息,轟動了整個高校。當時她才發覺自己和他的距離隔著一道銀河。發奮苦學就算不吃不睡也要再和他生活在同一所大學。她真的做到了,可他也並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