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閣朱闌,樓高暮薄,此時的夜幕已漸漸降臨,寒氣越來越重。娥皇換衣後玉兒隨之漸步前往宴廳,卻見幾個人慢慢悠悠的朝這兒過來,漸進,才看清來人。

玉兒見即便拉著娥皇急忙行禮:“參見燕王、郡公。”

娥皇抬頭審視了這所謂的太子燕王李弘冀與六皇子郡公李煜。燕王長得和想象中的陰險專橫臉沒什麼兩樣,李煜倒是不同於書中,並非柔弱之人,神骨秀氣,眸裏剛中帶柔深不見底,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就是他吧。他們是曆史上有名的一文一武,下場史書上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起罷!”郡公輕輕揚手,溫潤嗓音令人癡迷。

數日前燕王伐南楚凱旋而歸,滿朝官員爭相道賀。今日便是燕王的慶功宴。

宴席廳內,燭燈通明,熱鬧非凡。朝臣聚此,地平下自北而南,東西相對分別放近支親貴、命婦和官家公子小姐的宴桌。娥皇穿著緋紅繡“杏林春燕”紗衣,杏子黃縷金挑線紗裙,一色的嵌寶金飾,尤其是發髻上的一支赤金合和如意簪尤為動人。就坐後立即揮手示意宴桌側南下方的孫書,彼此言笑晏晏。

?案上名酒佳肴,鮮蔬野味,微風拂簾,箜篌悠悠,曲聲蕩蕩,令人心曠神怡。

“今日的歌舞雖然隆重,隻是未免太刻板了些。”燕王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王爺可有何好主意?”

“周家大小姐舞藝精湛,本王早有耳聞,不知今日可否見識一番?”

“那當然是小女的榮幸。”說罷娥皇爽快答應。?她並不擔心自己的舞藝,自幼就習舞蹈。心想若不是穿越至此,校慶那晚早已憑借自己改編的“浣紗舞”拔得頭籌了。

??宴席已經開了半日,絲竹聲樂也聽得膩了,在座之人見燕王提了這個主意,皆興致高昂。少頃,娥皇杏子紗裙裾曳地,清顏杏子衫,青絲墨染,小步入庭中。自信的揚了揚手,一縷清越的笛聲昂揚而起,婉轉流亮如碧波蕩漾。一個旋舞緋色衣袂如風輕揚,長袖漫舞,雙足隨即旋轉,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燦,青絲飛揚如水,腰間那一串鈴鐺房梁繚繞飄蕩,氣息卻是不促不亂。若仙若靈,周遭看客無一不是驚歎稱讚。

絲竹管樂,琴音嫋嫋。漸漸都低緩了下去,若有似無。緋杏輕盈的柔紗裙幅隨著低跪嫋嫋四散而開,娥皇宛若仙子般盛放在潮紅的茵毯之上。

?“果然與眾不同。”燕王拍手讚賞。

低首嫣然含笑:“雕蟲小技,博眾位一笑罷了。”說完歸位就坐,蕭默與之對視一笑。

“不知大小姐可許配人家?”

“回王爺,小女尚未許配。”

“很快便有了。”

在座但凡腦子好使的都懂這是什麼意思,這燕王位高權重,家中妻妾家眷尚且數不過來。娥皇心中早知自己歸屬,燕王想納自己入府簡直是蹬著梯子上天——沒門兒。宋加以前說過李煜不適合當君王,更不適合當丈夫。低頭細思良久,這才看向那昔日後的丈夫李煜。李煜正望著她,見她愁眉深鎖,眸中瑩瑩含光,若有所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