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謀生(2 / 3)

至於本埠學界薪金之差別,為吾全國之絕無僅有。蓋同在一種生活程度之下,同辦理教育事務,最多之薪金,與最少者,竟成十與一之比,殊可謂奇聞矣。依十六年度之小學校論,其薪金之等級,可分為五,路立學校為第一等,其薪金之優厚,非惟見稱於本埠,即吾全國小學校中,亦無出其右者。校長為二百八十五元,教員最多者為二百一十四元,雖夫役猶月薪五十餘元。由前公立所改稱之區立者為第二等,其校長為一百一十元,教員為九十元。由前市立所改稱之區立為第三等,校長為九十元,教員為七十元。吉林省所屬之模範區立者為第四等,校長為四十五元,教員四十元。濱江縣立之小學校為第五等,其校長為四十元,教員三十五元。至其他私立校之薪金,參差不齊者,比比皆是,故濱江縣立之校長,不及路立校之一夫役,可奇亦殊可笑也。於是縣立者,希望區立,區立者希望路立,求之者奔走鑽營,務期達到目的為止;而已得之者,則惟恐失之,必思尋相當之砥柱以抗之,因而患得患失之情,五日京兆之念,遂相沿成風。

最近特區方麵,自路校教育權收回以來,經教廳重新規定,路立名稱,亦改為區立,不分路立、區立、市立,一律平均,統名曰東省特別區第某學區第某某小學校,計分本埠外站兩種。

本埠較外站薪金高二十元,本埠高級校長為一百四十五元,初級校長為一百二十五元;高級級任教員一百二十五元,高級科任一百一十五元;初級級任一百○五元,初級科任九十五元。

外站則教員七十五元起碼,以次八十五元,九十五元,一百○五元;校長則一百○五元,與一百二十五元兩種。特區學校,薪金雖優,但欠薪之風,幾司空見慣,往往積壓兩三月,今之的款,不過恃一筆路校舊經費而已,即以此款分潤特區各校。

至道外方麵,自十七年三月一日起,業已增薪。計校長為七十餘元,教員為四十以迄五十餘元。

年來外埠之人,欲立足於本埠教育界者,肩摩踵接,尤多以特區為目標。蓋利之所在,人爭趨之,凡欲謀一席於斯界者,不論其為中小學校,初必須呈驗文憑及履曆,於該管教育當局,以便存記,一麵尤須有相當介紹之人,然後或可有分發任用之希望,果無相當接洽之人,雖存記經年,亦無任用之望。讀者諸君,有欲立足於本埠教育界者,除依上述手續進行外,其他個中情形,楮墨難盡,惟希神而明之可也。

第四節工商界

謀生於工商界,可謂絕對之神聖事業。蓋一則藉自己之本領及勞力,以賺錢,一則據自己之經驗,貿遷有無,將本以圖利,非若前述之各界,可以任便濫竽,朝為市僧,夕登仕版,昨為遊民,今膺墨綬者可比也。依能力之大小,定收入之多少,雖勞無愧,雖賤猶高,本埠生活程度甚高,故一切工值,亦昂於其他各地,自技工以迄泥木鐵匠,罔不收入甚豐;果係安分之人,雖無一藝之長,即恃其勞力,以役於人,亦可免並凍餒之憂矣。

埠內工人,比較收入最多者,當以東路之總工廠為最著。該工廠為東路車輛總修理處,猶之南滿路之大連沙河口鐵工廠,平遼之唐山車廠焉。規模宏大,人工繁多,總計工匠役夫等數千人,雖最底之薪餉,猶五六十元,等而上之,可以推及矣。且工作時間有限,待遇甚優,與其他路員同,有相當之保障規約,工人家屬之房舍,及應用之燃料,均由路局供給,果無有特著之過失,決無被斥退之理。凡欲投身其內者,一有接洽之人,即可從事。

其次各油房、火磨、鐵廠及其他各種工廠之工頭、工人等,收入亦均不弱。最低限度,每日均在一元以上,雖無接洽之人,然自食其力,如值用人之際,來者概行不拒。

至其他普通之工業界,以成衣行為最上著,尤以製作洋服者為著。蓋普通一套西服,即須手工費十七八元,假定該人以二日之期間,製做斯套西服,每日平均,得洋五六元,若日積月累而度之,則一成衣匠之收入,誠堪驚人。製作華服者,其代價亦頗昂貴,例如緞袍一件,需手工費四元許,雖粗布之袍,猶須二元四五角,試思以華服之簡單,每人每日至少亦可製衣服一件,平均一成衣匠每月之收入,率在八九十元以上,勝於一機關之科員多多矣。夷考本埠工資,如斯昂貴之原因,其生活程度之高,固為主因,然工商業之發展,一日千裏,需人之處亦正多,又為其他原因也。

謀生於商界,與工界不相同者,厥為資本。蓋工界雖一身外,了無長物,亦可博得收入,所謂以藝易錢,以力易錢者是也。而商界之最低限度,亦須備相當資本,所謂以少錢易多錢者是也。本埠大小各商號,均頗獲利,各商之售賣貨物,其利益最低者,亦在二成以上。蓋以哈埠紙幣,兌現物之價值,升沉無定,商人便得藉口,乘機居奇,貨物之售出,利息間有在四成以上者。猶憶二十年前來哈者,彼時以十餘元之小本經營,聊以度命,今則動產及不動產,輒數十萬者,比比皆是,其間輾轉牟利之情形,可以想見矣。此就無學識有資本,以求利之商人主體而言。

若資一己之商業學識,並無資本,以求利者,亦所在多有。其中之著者,即為外商之買辦及司賬員等是也。本埠外商,數以千計,各挾其雄厚之資本,作經濟之侵略,惟多昧於華人之習慣及情形,影響銷路,誠非淺鮮,情勢所趨,勢非任用華員,不足以擴張營業,故厚給其薪金,於是通曉外國語者,或稍具商業學識及經驗者,趨之若鶩,惟恐或後。其中以買辦人員,尤為獲利。蓋買辦之兜攬貨物,由外商許可以相當提成,在外商藉買辦以銷售貨物,在買辦則藉外商以賺金錢,相因而生,故外商益發達,買辦益獲利,動輒萬千。因之華員,由買辦而起家營產者,實不乏人。

其次即為司賬員,亦同斯種情形。就中以彙豐、花旗、懋業等銀行,亞細亞、美孚、德士古等煤油公司,英美、老巴奪、秋林等煙草公司,以及各種特產買賣商,大批輸入商,均位置多數華員。蓋其銷售貨物、翻譯信件、謄錄賬簿、招待華商等事,果無華員以助之,則久而自僵,故任用華員之薪金,亦頗優厚,普通司賬人員等,率在百元以上。讀者諸君,果能通曉外國語言,有數年之商業經驗,即可投遞自薦書,一經考驗合格,便可從事焉。

第五節交通界

謀生於交通界,其優點有三:量材授職一也,薪金優厚二也,任期久長三也,故自好之士,多樂就之。考交通界之範圍,不外路電郵航四大端,而本埠於斯四者均備,茲分述之。

東省鐵路,延貫數千裏,其用人之多,自不待言。薪金向以金盧布為本位,而依市行折合哈埠大洋發放。以交通界全體計之,鐵路薪金,可稱最優。華副站長均由九十金盧布起碼,站務員等亦均在七十以上,雖練習生至少者,亦五十餘元。但唯一之條件,必須通曉俄國語言文字,凡華俄人民,年齡已滿十六歲,無身體上之缺點或疾病者,均可充當職員或工役。惟行車人員,尚須兼有專門技術等學識。雖婦女亦可錄用為書記員、簿記員、掌理財產員、看護婦、救生婦、電報員、電話員、行車守望婦及其他不常勞身體之職務。凡請願充差者,應附呈履曆,注明國籍、宗教、年齡、何項學校畢業、前充何差,並須呈驗相當證明書,果指明請願充當某項專科練習生,必候回示,以便考試。至所考試之科目,依所欲充之項目而別。凡錄用之人員,均由該路醫生,考驗身體。如注重目力之職務,於檢查時,尤為綦嚴。一經考試合格,便可分發指定之處任職,果能安心服務,決無有被斥退之理,是以患得患失之觀念,頓可拋諸九霄雲外也。

電政之關於電報方麵者,不論有線電報與無線電報,均由專門人才任之。有線電報生之薪金,率在四十以上,按定期增若幹。現在職員,均係電報學校之畢業生。無線電報生之薪金,較有線稍優。其現任人員,多係遼寧之無線電專門學校,工程與速成兩班畢業之學生。現有線與無線兩方麵,均人位相稱,外人之投遞請薦書者,果值無擴張之可能性,決不能添用人員。

關於電話方麵者,道外電話局薪金較廉,至特區方麵之電話局,初由東鐵管轄,其投入之手續及資格等,與上述同。現在經我方接收後,其章則等稍有更改。長途電話局,亦係專門人才任之。至廣播無線電話,現不過創辦時期,將來日趨發展,方能廣攬人才。

電車事務,均由電業公司主辦。公司內之職員薪金,尚稱平允,惟對於車廠及發電廠等技師之專門人才,則報酬較豐;電車上之司機及售票員等,薪金均在二十以上五十以下,雖茲數目,似較微少,然以高小畢業之生徒充之,亦稱不薄矣。

郵務方麵,由吉黑郵務管理局主司,其用人及發展,與日俱進。如有考郵務者,即可投遞請求書,敘明自何校畢業,曾充何職,一經管理局回函準許,便可應試。其考試之科目,為華文作文、外國文作文及翻譯,洋文地理、洋文算術等項。就中外國文,英、俄、日不定,依請求者之指定而試之。至考試華文郵務佐等,則上述之科目,均試華文,郵局按程度之優劣,定為乙等郵務員或郵務佐。凡郵務佐之薪金,以三十五元為起碼,均按定期增加。雖任職局內之人員,自覺大材小用者,亦可投稟於郵務長,並準升級考試,決不屈就人才。

關於航業方麵者,現均由華人主持。至收回東北航權之經過,業詳前章。東北航權,雖已收回,而航業人才,猶多借重俄人。近我方當局,為救濟楚材晉用之弊起見,爰於十六年秋,設立東北商船學校於本埠,招收初級中學畢業之生徒,專攻航務,分為輪機、駕駛兩班,他日該項學生畢業後,服務航業界,則東北航務前途,定將大放曙光。其他若本埠之大小摩托車之司機人等,薪金率在六七十元以上,間有百數十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