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寺,無視周景,但攔一僧,合掌致敬。
“這位師傅,煩問一下,是否有一名姓姬喚呈洛的青年在多日前暫居於此?”青影姿態出塵,恭然有致的問道。
僧人細看問者,一派穩然。良久,方會:
“回施主,是有一位姬施主暫居於此,但他囑咐不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
“這幾日,已有諸多人要見姬施主,怕是擾了本想尋得一片寧靜的他,所以,任何皆不見。”僧人耐心解釋。
那就有辦法了。青影解下腰間的白玉,遞予僧人。
“煩您將此物交予他,看他反映。”
僧人合掌而去。
……
“你確定他會見你?”希揚疑問。
“不確定!若真不見,你不是會功夫麼?”
暈~
“原來,你帶我來就是仗著我會功夫!防須硬闖?”希揚的聲透出些許不滿和挫敗。當然,皆是裝的。
“你想哪去了,誰說要硬闖了?是偷潛,偷潛!”小聲地湊進某人的耳吉強調。也不想想,硬闖,也要九條命!
“哦!”某人含笑的音。抬首,望進一汪玩笑的調侃中。還來不及思想,那傳話的僧人已至。
“施主,姬施主傳小僧領執玉人到‘浮雲崖’相間,而那玉現已在姬施主手中了。”說完,便轉身,欲領青影往浮雲崖走去。
“希揚,你稍等我一會兒。”交代完,便隨著僧人前往浮雲崖。
浮雲崖,顧名思義,此崖相饒於浮雲之端,不分四季晝夜皆有雲霧纏繞不絕。
頂巔鬆柏接天,荊檎野藤不盡,峻嶺崔巍、深涯懸壑,蒼苔沿徑排,邊林結魁槐。而豁然開朗,平坡處,野花閑草芳菲處,實在好去處。
在雲霧渺渺處,一道熟悉的裳影赫然立於其中。
整整三個日升日落,呈洛悲哀的發現不論自己逃到何處,終究逃不出他如魔咒般植根入髓的記憶,逃不出腦海中他的一顰一笑,一句一言……即使在這片空靈之地也洗不盡心頭他的影。
這幾日來,終於深刻地明白,無論逃得多遠,永遠逃不出愛他、思他的禁地,即使那一塊禁地隻有巴掌大小。
咋一見他,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荒唐感,看著他在雲霧中如杳杳清風步向自己,他知道:他服輸了。這個男孩嗬,自己名義上的弟弟。他也明白了:聰慧如青影,怎不知呈洛情,可是,他那雙傾城絕世的眸中沒有呈洛期望的情。所以,他甘願,隻是哥哥。心念繁雜在一瞬,呈洛,依然是那個寧靜致遠,一如初見時的他。
在呈洛麵前站定,青影緩緩笑開了,笑得令天地維之黯然失色。但見那薄紅之處,輕啟:
“呈洛,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回去……
看著青影深眸中淡淡的暖意與期盼,呈洛將一直緊握的右拳鬆開,是那塊羊脂玉!但見他將玉上的錦繩理順,默默微彎腰將它重係上青影的腰際上,動作是那麼輕柔,那麼細致。青影嗅著呈洛俯在自己麵龐前頸項的清新味道,輕柔地勾唇。在他眼前浮雲崖碑上十個字是那麼精髓。
“呈洛,你看到那十個字了嗎?”氣息細細地襲向那頸項,為那裏的細致勾起些許酥麻。
係好,站直。看著青影輕挽弧度的紅唇,從那裏辨出那十個字:
生,死的前程;
死,生的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