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除了正專注於行雲流水的姬呈洛,其餘人不是靜立於一旁便是在桃林裏忙與拮取花瓣,一派少年兒郎的少年時光。

知畫公子,其丹青墨畫天下一覺,有多少權貴願擲萬金博得一圖都不得願。他的畫,他的天生我材,就在任一時刻的任一為之。而現在的任一為之便是眼前的青春年少,輕狂有妄。

“青影,你是看著此畫完成的人,你說,它,可好?”知畫公子在問他在乎的人,可好?

沒有人會去質疑知畫公子的作品會有瑕疵,青影亦不會。他輕撫著尚未幹涸的墨跡,輕笑開來。不待呈洛動作,便提起墨筆,在畫的空白處題上: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罷筆,道:“此情此景此畫此詩,可好?”

姬呈洛看著畫上雋永清逸的字,緩緩抬頭,看著青影,眼裏有一抹被隱藏的情緒。但見他喃道:“怎可不好?”是啊,怎可不好?怎可不好!

“這畫?”是綠惜,抱著一懷落英的她亮著那雙靈動異常的眼小聲地問。

“送給我可好?”興趣陡生,但見她將懷中的英落盡數抖落在一旁的籃中,便伸手要了畫,在呈洛還未反應的情況下!

“不行!這副不行!”呈洛盯著在綠惜懷中的畫斬釘截鐵地道。

“為何不行?”是啊,為何不行?青影也疑惑著。哥哥送妹妹一幅畫需要理由?

“因為,這幅畫是我送給自己的誕辰禮物。”勾唇,呈洛不著思索輕道。

輕輕一愣,沒有想到會有此回答的綠惜愣住了,怔怔看著呈洛後再看往懷中的畫,看著那幾行雋永清逸的字句,神色間的狐疑被一抹不著痕跡的了然取代,可是,她並沒有因此將畫交手,而是慧黠的淘然道:

“那行!你要拿那幅‘一緯江’換。”

“可以!”幹脆利落的回答。

“那畫,你就拿走吧。”將雙手中的畫奉上,綠惜的嘴角含著一抹笑,然而,那明眸中卻有那麼傷的流緩緩淌過。二哥,你可知道,我並不想要你的‘一緯江’,可是,它讓我確定,你愛他!二哥,你愛得不見天日,愛的那麼失去自我!你明知道不該,所以,才有種種看似完美的理由……

“誕辰?就快要到了嗎?”青影直視呈洛。

“再過七天便是了?”男孩無謂的含著笑。事實上,在這裏人們並不注重誕辰,而更關注於類似成人大禮、成婚之吉等日子……

看了看天色,青影對著倆人,道:

“看這天色怕是要落雨了,叫上大哥和希揚離了去吧。”

“免了叫他們了,我們先離了吧。”綠惜看著隱在桃林深處的倆人,深意道。杳渺處倆人相對,說著或許是久別的話語。

“走吧,這些花瓣自然會有人收拾。”輕卷畫卷,呈洛輕道。透過清亮的黑眸,他看到遠處的倆人默默的互動。

三人離了亭,離了園。

而切磋終究沒有完成。

天。

暗沉了。

雨。

驀然纏綿。

某人帶勾的鳳眼盈笑,仰頭迎雨,輕輕說了三字。另一道身影沉默,然而在天幕嘈雜之間他的唇以分明的弧度也說了三個字。而某人的鳳眼之中媚惑愈見深遠。

我想你。

……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