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幽默大家黃永玉(3 / 3)

所有這些東西,造成了我們很糟糕的一種生存狀態,讓我們身臨困境了!

我還想特別說說最近的幾部戲。一部是重大曆史題材的《大秦帝國之縱橫》。這是陝西的朋友做的五大部《大秦帝國》的第二部。當著曆史題材電視劇彌漫著戲說曆史、解構曆史、消費曆史的歪風邪氣,曆史劇盛行“陰謀和愛情”、“前廷和後宮權鬥”、“滑稽逗笑歪說亂說”之類的模式的時候,這部戲大有橫空出世演繹曆史題材電視劇光榮複興的模樣和氣概。再就是《打狗棍》,就在抗戰題材被妖魔化、偶像化的時候,這部戲寫愛國的熱河兒女,一支民間正義之師,在大敵當前、國難當頭之際,放棄家仇,同赴國難,浴火新生,一群幫派人物成為了抗日義士。不誇張地說,它,也有扭轉抗戰戲敗局的意義。

這些作品給人一個總的印象就是,我們的電視劇從業人員,還是在追求用電視劇這種藝術來努力做到一流的故事一流的表達的。也許,這些作品的創作者製作者和市場營銷的企業家們中間,也有人表示過前麵說到的那種“灰心”,甚至“失望”,然而,即使這樣,他們還在努力,這種敬業精神值得我們尊敬!

如果堅持這樣的精神,我們電視劇界的朋友們,就應該相信,我們的電視劇藝術事業和文化產業,在實現“中國夢”的曆史進程裏,是有我們的用武之地的,我們應該承擔好自己的社會責任,完成好自己的文化使命。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夢”成為人們熱議最多的話題。我們今天在這裏研討中國電視劇和“中國夢”的關係,為的是在準確把握“中國夢”的思想內涵的前提下,正確理解“中國夢”與電視劇理想之間的關係,電視劇文學家藝術家和電視劇文化產業經營者應該在實現“中國夢”的進程中發揮怎樣的作用。我想,我們會有一個共識是,“中國夢”視野寬廣,內涵豐富,表達的是人民群眾對美好未來的暢想和追求,是當今中國的高昂旋律和精神旗幟。“中國夢”的提出為當代中國電視劇的影像敘事開拓了廣闊前景,為電視劇創作和製作注入了新的活力,具有強烈的理想信念的引領效應。我們的電視劇在這樣的時代應當成為“中國夢”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中國電視劇的價值和意義就是要和“中國夢”血脈相連。這種責任和使命,說到底,就是要創作和製作出優秀的和比較優秀的電視劇作品來。

大家知道,電視劇在它本初的意義上,乃是一種特殊存在的人類社會精神文化現象,新興的審美的社會意識形態,藝術的一個品種,從內容到形式,它都是審美的主客體融合和創造的產物。其社會審美本質的獨特性在於,審美主體是以藝術思維的方式把握客觀世界,以形象和形象體係等具體可感的個別現象的形式描繪人的靈魂,反映社會生活的本質規律的。和其他藝術一樣,電視劇同樣也是訴之於作為審美欣賞主體的觀眾的審美想象力和創造力才得以完成藝術創造全過程的一種藝術。電視劇也是由演劇進行審美的藝術,在“戲劇”的最本質特征上表現了相通的特性和藝術規律,也要通過矛盾衝突去展開戲劇情節和塑造人物,表達主題;劇中角色,也以動作和語言為基本的表演手段。電視劇還是通過在電視屏幕上演劇去進行審美的藝術,電視屏幕的種種特性給電視劇的藝術審美本質帶來了種種新的質的規定性。電視劇以文學特性為發生學基因,以文化蘊含為審美性體征,以電視意識為原始生命力。在通俗電視劇興起以後,電視劇藝術的本質特征並沒有改變。盡管通俗劇的興盛表現了高雅藝術、通俗文化在走向市場的路口曾經撞過車,在曆史價值、審美價值和文化消費的交彙點上淡化了某些功能,而通俗電視劇仍然要追求文化,追求藝術品格,在多元互補、優勢流動中整合雅俗的和諧發展。電視劇藝術也有它審美的、認識的、教育的、娛樂的多種社會功能,這些功能都是在藝術審美活動中發生的。為此,電視劇藝術在創作中要進行多向誘導,以利於社會功能的充分發揮,健康的綜合效應的有序發生。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高科技的發展肯定會對電視劇藝術的創作、傳播和接受產生這樣那樣的影響,但電視劇藝術的社會審美本質和藝術審美本質還不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等到這種根本性的變化一發生,電視劇就不再成其為電視劇了。

基於此,要創作出來優秀的和比較優秀的電視劇作品,在國家實行密集調控強化法製管理、行政管理,業內強化行業管理,從業人員加強自律的同時,作為內容產品的電視劇的創作者、製作者,隻能是越是身臨困境,越要堅守精神家園!即使短時期內為此做出某種犧牲,付出某些代價,也要矢誌不移,堅持到底。

堅守電視劇的精神家園,有一條底線是,我們創作和製作的電視劇作品,要有益於人們的身心健康成長,有益於社會的發展進步。其規範化的藝術功能和社會作用,應該是“引領風尚、教育人民、服務社會、推動發展”。其要義是:

追隨崇高,踐行崇高,揚棄低俗的“商業元素”,拒絕市場的綁架;境界高尚,情懷博大,堅持永恒的“三個深入”,遠離價值的解構;一流故事,一流表達,追求創新的“兩個結合”,讓藝術回歸心靈。

今天中國的電視劇界,就藝術創作隊伍和作品製作隊伍而言,總體上,能力和水平都相當出色。我們並不缺乏種種的技巧。遺憾的是,我們相當多的從業人員缺乏文化,缺乏境界和情懷,缺乏一個電視劇文學家、藝術家和電視劇文化產業經營者應有的高尚的境界和博大的情懷。

除了曆史使命感、社會責任感,除了敢於擔當善於擔當,除了追求和踐行崇高,除了追求和踐行真善美,除了社會批判和文化批判精神,還要堅守並且身體力行偉大的現實主義審美精神、審美原則和創作方法,勇敢地也智慧地麵對“當代”,不要繞著眼前的現實走,讓自己的作品從天而降,接上地氣,成為真正的以人民為中心的一種文學藝術。“當代”其實是一個沒有具體指向的概念。活著的“當時”就是當代,意味著對生命存活現實的肯定,這是當代的時間屬性,也是第一屬性。迄今為止沒有人對“當代”在概念上進行界定,確定其類屬、範疇與邊界,一是因為當代是進行性的,處於不斷變化的狀態;二是當代太複雜,任何概念都可能失之偏頗,不作界定也許更近於存在的現實,而承認現實,其實就無異於承認當代。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中國的電視劇要麵對當代,其實就是麵對中國社會曆史的轉型期,把鏡頭對準中國社會生活的現實題材。

曾慶瑞:中國傳媒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