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老和尚隻露真情(1 / 1)

“異日,桑雽又曰:‘舜之將死,真泠禹曰:汝戒之哉!形莫若緣,情莫若率。緣則不離,率則不勞;不離不勞,則不求文以待形;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這裏,子桑雽又舉了舜和禹的例子。過了一段時間後,“子桑雽”又對孔夫子說:舜要死的時候,對禹說:“要當心,要留意哦。”我們平時有沒有自我警省的習慣?我們對自己的朋友、子女有沒有“汝戒之哉”這種規勸?上級對下級,或者朋友之間,能夠有“汝戒之哉”這種提示和提醒,才是真朋友。戒什麼?留意什麼?“形莫若緣”,這個“緣”做和順講,行為要和順。我們怎樣使自己做到行為和順?就像我們波師兄,整天都笑眯眯的。還有我們喻座主,走到哪裏都很和順,和順就無障礙。平時你趾高氣揚、凶巴巴的,批評這個不對,那個不對,人家也就會覺得你不對了。

“情莫若率”,性情要真率一點,每天都裝模作樣的人,人人見到都很討厭。隨和容易做到,真率就不容易做到。人與人的交往之中,有很多虛假的成分,假客氣、假禮貌,特別是在官場之中,看到一個人心裏已經很煩躁了,還要強作笑臉。見到領導來了,就滿臉堆笑,腰也彎下去了,這些都是人的習慣。怎麼使自己從本性上做到“形莫若緣,情莫若率”呢?不容易啊。

《佛源老和尚法彙》,好多同學看了後都感慨地說老和尚太真率了。老和尚的開示看不出來有什麼精彩,不像學者或所謂的大師那樣鋪張文辭。老和尚的開示,流露出的就是一種真情。其他人說不出來,隻有他老人家才說得出。他不挖苦你,也不奉承你,他就是在本分上,很真率地、不加修飾地如實道來,這是很感人的。怎樣使自己的修為達到“情莫若率”的程度呢?真正動人感人的,就是“情莫若率”。雖然“形莫若緣”也很重要,但是“情莫若率”是很難做到的。人與人之間打交道,都很容易流露出虛偽,很難做到真率。現在來看,真正真率的人很稀少,都成了“稀有動物”了。當然,幼兒園裏的小朋友除外。

“緣則不離,率則不勞”,隨緣和順,就無所謂聚散離合。你隨緣了,該來的自然會來,該去的自然就去,就無所謂離不離。“率則不勞”,真率就不會勞神,就不會瞻前顧後,不會打小算盤,不會考慮了又考慮,這個話說得說不得,這個事幹得幹不得。禪宗說“隨緣盡性,盡性隨緣”。率性就是盡性,就是隨緣,率性而為,不遮遮掩掩,不文過飾非,不自己加以修飾自我包裝,經過修飾和包裝了就會感覺很累。

有的朋友經常說自己很累,累在什麼地方?就是這裏啊。如果我們是很真率地來做事,坦坦然然地做事,有多累呢?就是累,也是累形不累心。但是當你考慮上下左右、利害得失,考慮人家的機關,考慮人家的鈔票時,人家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我怎麼去逢迎他、遷就他,情感上、語言上該怎麼“勾兌”,琢磨起來真的很累人。中國人最累的地方,就在於人與人之間打交道時“耗”得太多,莊子說“率則不勞”,簡直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我們如果做到了“緣則不離,率則不勞”,我們的修為就很高明了。本性上做到這一條,人家也會尊重你。如果你很虛假,整天戴著麵具在街上走,別人也會很煩。《中庸》講“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放在莊子這裏來講,又別有一番風光了。

“不離不勞,則不求文以待形;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不離時、不費神,我們“隨緣率性”了,當然就無所謂好壞,無所謂勞累,就不需要著意去審視外表,也不需要種種修飾和麵具,也就無需有求於外物了。“不求文以待形”,就是不要隨時都把自己打扮得像模像樣的,語言形象都要包裝夠,與環境相和諧,與麻煩相和諧,就確實很麻煩了。如果我們把這一切都放下了,不去包裝自己,不去審視自己,對社會如此,對自然也如此;不苛求自己,也不苛求他人;不苛求於事,也就不會苛求於物;才真正是身得自在,心得自在,才有自我解脫的感覺,才有放得下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