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南舊事(3 / 3)

“當我有一天因為撫養你和你的孩子勞累死去,

我不求你以身相殉,

隻願你和你的孩子,能跪在我的墳前哭泣!”

孝依的臉綠了。她一把將摁住她的三白全推在床上,衝出去拎了一大桶水回來。

“啊,我的……”‘依’字尚未出口,一桶水從二樓兜頭澆下,申靜丙成了從水裏撈出來的狗。“神經病閉嘴吧!!!下次再敢來纏,老娘就倒燒開的尿!!!”最後一個字在空曠的校園裏回蕩。

“冷水也澆不滅我的熱……情。”最後一個字還沒出來,桶也飛下去了,不偏不倚扣在他的腦袋上。他倒地擺了個“大”字。

孝依當晚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就倒了黴。申靜丙跑去向領導告了狀,說她未婚先育有辱校風。領導調查之後,並沒有聽申的意見開除孝依。但他們明確表示,孝依不可以繼續住在學校裏了。

曾孝依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她租了一套小房,帶著小葵住了進去,過了一陣窮困潦倒的日子。幾份零工根本不夠她付房租帶小孩。經濟危機逼出了她的生存辦法:當武術教練。她在一些不太正規的健身房教教空手道合氣道,賺得錢剛夠她維持生活。

這樣過了沒幾天,孝依就衣食無憂了。

那一年,市裏出了個連環殺人犯,沒幾天作案十起,七死三傷。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但孝依要賺錢,非出不可。夜裏11點,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個殺人犯突然跳出來,二話沒說,揮刀就砍。砍到半空刀怎麼也動不了,刀背被孝依握住了。

隻聽“喀嚓”一聲,刀被掰斷了。殺人犯剛想逃,被孝依拖住了……

※$

◎¥☆……

次日報紙頭條:女大學生勇鬥暴徒,殺人慣犯喋血歸西。

據報道,那殺人犯身上沒有一處刀傷。

也沒剩一根好骨頭。

公安局獎勵,受害者家屬送錦旗,曾孝依的知名度一天比一天高。

一個月後,孝依成了本市最受歡迎的臨時保鏢。有一次一個首相夫人來訪問,還請了她去。

收入多了,孝依又會過日子,畢業之前她手頭就有了點錢。

說了半天,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我是這麼來的:

五年前。我還是個賣茶葉蛋的。

有一天,我正端著一鍋茶葉蛋站在門口準備開賣。一隻野貓不知犯了什麼病,遠遠地跑過來。我正納悶它想幹什麼,那貓在我跟前停下了,猛地蹦了起來,對著我一陣狂撓。

“啊呀媽呀!!”痛得我當場就把鍋扔了。貓跑了。

我的前任老板娘陳圓圓聞聲出來,沒見著貓,隻見滿地茶葉蛋,頓時怒發衝冠:“許小芭!!!看你幹的好事!!!你的腦子是不是和蛋一起煮了!!!!!我打不死你~”從店裏拿了一捆芹菜就要抽我。

芹菜抽兩下又不會痛,以前我媽在家都用棍子掄的。抽就抽吧。誰想這時老板娘從旁邊店裏出來了。她果然好身手,噌地一下衝過來,扭住了陳圓圓的手:“你幹什麼?”

“芹菜呀,又不會痛。”陳圓圓不以為然。“那好,我抽你試試看吧。”老板娘一把搶過芹菜,對著陳圓圓的腿猛抽了一下。

陳圓圓的腿紅痕立現,她目瞪口呆。老板娘冷冷地來了一句:“下次再讓我看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轉身就走。

“沒有下次了。”陳圓圓說。

當晚我就被炒了魷魚,轟了出去。我在小店幹了三年半,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陳圓圓答應我等我接受了糕點師培訓,就讓我做蛋糕師傅,這下全吹了。

我拎著行李可憐兮兮地坐在馬路邊,不知該幹什麼好。老板娘拿著一捆菜從我麵前走過,顯然剛從菜場回來。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小芭?你怎麼了?”

我哇地一聲哭了:“都是你害的……”……

老板娘聽了反而挺高興:“炒了才好。別跟著那潑婦幹了,你才多大,回家上學去吧。”

“能上我還呆在這裏幹嘛呀?我家八個孩子哩!許小怡是大學生,許小爾,許小傘,還上過高中,許小泗,許小舞,許小陸,許小琪,好歹念完了初中,輪到我許小芭,連上完小學的錢也沒有了!要不是我那狠心的爹媽轟我出來打工,鬼才會出來`!哇……”我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老板娘想了一會兒:“小芭,你是不是在接受糕點師培訓?”

“對啊。”“等你培訓結束,到我店裏來吧。”“你,你的店?”

老板娘帶我來到了麵包房。那是一家小小的店,但很幹淨。“我用我這些年的積蓄開了這家店。小芭,你來給我打工吧。”老板娘甚至當場給了我半個月的工資。

從那天起,我就在麵包房住了下來。除了幾個打零工的學生,我是老板娘唯一的員工,常駐員工。老板娘相當對得起自己的專業,店裏的點心香甜可口,生意很好。這家小小的店,養活了我,老板娘和她的小葵。

(附:申靜丙後傳申靜丙後來成為校園小樹林鬧鬼事件受害者。據說曾孝依離開學校的某日夜,申某寫詩完畢穿小樹林歸寢時,一如影鬼魅自高樹躍下痛擊申某不止,繼而棄申於林邊河中,淹之半死撈出。申自是後廢詩作,以著鬼事為生。著有係列作品《桃花鬼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