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的那個伊莎貝拉……後來怎麼樣了?”雪拉坐在沙發上,眼裏泛著淚光。
修沉默了好一會,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繼續在修的腦海中揮灑開來。
正當修和雪拉的戀情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大學畢業典禮的日子到來了——其實,這隻是相對於修和雪拉這類畢業生來說,其它年級的學生隻不過是結業罷了。那天,當莊嚴的典禮儀式結束後,傑克遜大學熱鬧非凡,一片喧嘩,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歡快地交談著,嘻笑著,擁抱著,有的在共同分享著大學四年裏所經曆的酸甜苦辣,有的在抱怨著下一年的學習任務怎樣怎樣的繁重,更有的幹脆拿出一把吉他,用美妙的音樂來表達內心那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修挽著雪拉的手,沿著鵝卵石小路慢慢地向圖書館後麵的亭子走去——那裏不僅是他們常常肩並肩地欣賞月光,互訴愛慕之情的地方,更是他們燃燒愛的激情,立下海誓山盟的聖地。當修和雪拉跨進這個有著美好回憶的六角亭時,兩人心中立刻湧起一股無比幸福、無比溫馨又無比奇妙的感覺。
“還記得這裏嗎,雪拉?”兩人在大理石長凳上坐下,“這個小亭,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者。”
雪拉點了點頭,臉微微有些泛紅。
“嫁給我吧,做我的妻子。”修望著雪拉,眼神裏充滿著期待。
“嗯……”雪拉害羞地低著頭,右手手指不停地揉搓著裙角,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修將手放在雪拉那光滑的下巴上,輕輕地抬起她那清秀的臉,雪拉也不由自主地望著修那英俊的臉龐。
“我愛你。”修說完,便緩緩地將嘴唇往雪拉臉上靠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雙眼睛透過亭子後麵的灌木叢,看到了亭子裏的一切。那雙眼睛裏充滿著極度的悲傷,極度的怨恨……
當天晚上,修剛洗完澡,便聽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擱在耳朵上,剛想開口問是誰的時候,就聽見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11點鍾,綠茵公園門口見。”聲音聽上去很低沉,很冷漠。
接著,對方就掛了線。
修按了按來電顯示,上麵出現的信息不禁讓他的心猛然一顫。
13894627853,伊莎貝拉。
“我們在公園門口見了麵,”修坐在沙發上,一臉愁容,“她問我為什麼要辜負她,讓她白白等了四年。我當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你愛她麼?”雪拉猶豫地問修。
“愛?”修勉強地擠出一絲苦笑,“那不是真正的愛……先前我隻不過是和其它男生一樣深深地被她的美貌吸引住罷了——因為她的確很美,”修邊說邊情不自禁地握住雪拉的手,“可是,直到我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刻骨銘心的愛!”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直到上個月,我突然收到她發來的短信,她說她祝福我們,希望我們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白頭偕老,還說要送一件禮物給我們,以示她對我們真摯的問候……”說道這裏,修突然咬牙切齒,一拳打在玻璃桌上,兩眼狠狠地盯著桌上的複印件,“誰會知道,她會是那種蛇蠍美人,竟然將卡拉讚這個邪靈送來!”
雪拉被修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不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對不起,嚇著你了。”修向妻子道歉說。
“不要緊,”雪拉緩了緩神,“繼續說吧。”
修拿起桌上的複印件,“其實,那天晚上你拿這個雕像給我看的時候,我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當你描述了那個送雕像的女人的外貌之後,我便猜想那個女人應該是伊莎貝拉的姐姐伊麗莎白。我知道他們家裏隻有這些宗教儀式的玩意兒,送這類東西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況且伊莎貝拉家庭並不富裕,她沒理由專門買另外的禮品送給我們。於是我也不胡亂猜測些什麼——盡管它是卡拉讚,是石像鬼,但我也認為它是一隻受過祝福,受過淨化的卡拉讚,不會給我們家帶來什麼厄運,更何況我還曾經是她妹妹的戀人……”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根本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對吧?”雪拉望著修的書架裏一本本有關科學的雜誌還有他寫的科學論文,喃喃地說。
“嗯。我之所以曾經是神話學的學生,是因為受伊莎貝拉的影響,”修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翻了幾頁,“可如果不是卡拉讚,那莉莉的死……又怎樣解釋……”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突然,電話鈴響了,鈴聲帶有萬分急促。
雪拉拿起茶幾上的電話話筒,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見話筒那邊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還夾雜著人們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和喊叫聲。
“嗚嗚嗚……爸爸……媽媽……哥哥他……死得好慘……”
雪拉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