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一道氣浪自上而下,從太空壓了下來,以大習武場某點為中心,朝四周席卷而去。氣浪不知怎地,剛好避開紫蘇,而那些被氣浪波及的人,包括南宮玉堂,都覺得胸中氣血翻滾,燥熱越裂。
紫蘇一驚,像是想到了什麼。隨著氣浪壓下,一個身影也自由落體式地掉了下來,不過在他離地麵隻有一寸之時,速度突然減為零,然後再著地。隻見此人身高八尺,體型適中,雙手自然下垂於身體兩側,從容自若。見他目光炯炯,十分淩厲,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人望之,不禁心生一種若是能稱臣於此人,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值了!隻不過,此人戴了一張黑金麵具,自右向左,斜著隻留了冷峻的半張臉在外麵。
那人沒有理會蓬萊的這些人,而是徑直走向紫蘇,冷峻地半張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寵溺道:“蘇蘇,在外麵玩,就不想家了麼?”
紫蘇雙手合抱,頭偏向一側,撅著小嘴,不去理會這人。可是這人絲毫不生氣,反而更加寵溺,笑道:“好啦,好啦,爹爹事務太忙,沒有時間陪你,爹爹這裏給你配不適,好不好?”
紫蘇輕哼了一聲,道:“事務太忙,事務太忙,就是因為你那破瓊教,娘親才慘死的!”
男子麵上一怒,心頭一痛,道:“休得胡言!”可是看向紫蘇,這是他的女兒這是他唯一的親人,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情,與他過世的妻子都是一模一樣。妻子已經為他而死,他又怎可忍心再去多加責備自己的女兒呢?旋即輕輕一歎,溫和道:“娘親去世,爹爹也很傷心。”這男子自然便是紫蘇的生父,也就是瓊教的聖尊蘇靈了。秉風日前經常聽到聖尊之名,可是一直無緣瞻望,今天聖尊好不容易出現了,他卻昏迷在旁,不省人事。聖尊見女兒還是不理會自己,又柔聲道:“蘇蘇,今天是九月初七!”
紫蘇一怔,這才看向聖尊,驚道:“九月初七?那後天豈不是娘親的忌日?”
聖尊笑了笑,道:“是啊,你難道忘記了麼?”
紫蘇心頭暗自傷心,自己娘親娘親的忌日她都忘了,這時多麼的不孝?其實這也怪不得她,她本就大大咧咧,可是將自己母親忌日記得最清楚,隻是前段時間她與菥蓂在邑州時,記得母親忌日將近,就她問菥蓂今日是幾月幾日了,菥蓂自幼生活在龍沉宮中,哪裏知道人界的曆法,當時又貪玩,沒有細想,仿佛聽到剛才街邊有人說“七月十五鬼節”什麼的,就斷章取義,隨便糊弄了紫蘇幾句。紫蘇以為真如菥蓂講的是七月十五,沒有細想,就相信了。此刻聖尊道來,她才幡然醒悟,吞吞吐吐道:“我,我怎麼會忘記,我隻是想明日再趕回去罷了!”
聖尊知道女兒心思,也不戳破,便道:“明日回去,太過匆忙,你今日跟我回去吧!”
紫蘇當然知道,隻要爹爹說今日回去,那這些人是決計留不下他們的。聖尊是何許人也?或許隻有在自己親生女兒麵前才會這般慈愛,縱使紫蘇再怎麼冒犯他,他也隻有愈發地寵溺。可是在別人麵前,他可能就是死神的存在,就算今天是這裏所有人加起來,估計都不是聖尊的一合之將。瓊教,敢於天作對,那聖尊的實力必定在仙神之上。
紫蘇不語,後天就是她娘親的忌日,她當日今天要回去了。可是蓬萊這麼混亂,她這麼一走,留下南宮玉堂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她又擔心秉風得不得了,朝著秉風的方向看了看。聖尊留意女兒的一舉一動,見她頭不轉,眼珠轉地看著某個方向,自己也看過去,隻見那裏躺了一男一女兩個昏迷的人,男的雖然遍體鱗傷,但是根基穩固,修為不凡,而且血脈之中還有著非常強盛的心神之力,皺了皺眉,微微驚訝,心中一下澄明,笑問道:“那個少年便是秉風?”
紫蘇一怔,驚道:“你怎麼知道?”
聖尊慈和道:“是你白虎叔叔告訴我的,他說跟一個叫秉風的少年一起把蒼宇大鬧了一番,我看這少年還不錯,配得上我女兒!”
紫蘇俏臉一紅,自己喜歡的人被父親讚賞心頭當然高興,羞道:“你,他,你們想多了!”
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女兒如此嬌羞,心中更加明確,當即大笑了兩聲,道:“此子根骨極佳,根基穩固,將來是個可塑之才。蘇蘇,你勸他加入我們瓊教怎樣?”
聽到父親表揚秉風,紫蘇當然開心,可是後來聖尊有說要她勸秉風加入瓊教她則是一怔。秉風口口聲聲說要當一個斬妖除魔的大俠,雖然恩怨分明,不像其他正派弟子那然一見到妖魔就喊打喊殺的,但是要他加入瓊教,想必是決計不可能的。於是便一口否認道:“不成,不成,他是不會加入瓊教的!”
聖尊微微一歎,自認可惜,道:“如此一來,就太可惜了,這樣的人才,被這些虛偽的正道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