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我馬上倒給你。”
正背著她小心翼翼穿衣的柳雲玅一愣，但仍是二話不說的走出內室倒來了一杯水。見她仍是疲倦的閉著眼，他體貼的微蹲下身子，把水杯輕遞到她的唇前，琰瑝瑔妤喝了一口，眉輕擰，但仍是順從的喝完了一杯。
“還要喝嗎？”
她懶洋洋的搖了搖頭，挑剔地嘟嘴。
“下次不要再拿這種水來給我喝，難喝死了。”
“會嗎？”
琰瑝瑔妤重重的點了點頭。
柳雲玅苦笑著把水杯放於一旁，隨口問了句。“你口中的印玉是誰？”
“我的丫頭。”她邊說邊想要起身坐起，卻渾身酸痛的重又倒入軟被中。
“我怎麼渾身懶洋洋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初經人事都是這樣的。”柳雲玅溫柔的輕撫向她額角的發絲，發現這個聰明過人的妻子，在一些日常的小事上還真是令人訝異的懵懂。
“是這樣嗎？都是渾身酸痛無力嗎？”
“嗯，隻要休息一天症狀就會消失的。”
“噢？”她微嘟唇角，明眸斜睨地上下打量著她的夫君。發覺心頭正逐漸湧上一股名叫“不平衡”的情緒。
“你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的，該不會今天要出診吧？”
“我會留在家裏，呃……陪你。”在她不悅的瞪視下，他隻好臨時補句。
“你把我弄的如此不舒服，所以你今天要好好的在床上陪我！”琰瑝瑔妤毫不羞怯地理直氣壯的要求著。
“……”
“怎麼，你敢不答應？”
“呃……不，一切聽你的便是，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罰我為你燒一些熱水好了。”他眼神含著一抹柔笑，隻是神色有些可疑的竄紅。
“為什麼要燒水？”她眉輕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先泡一個熱水澡，我順便會放些藥材在裏邊，這樣會讓你更加舒服一些。”他體貼地輕觸她略帶倦意的眉尾。
“你再閉眼休息一下，我現在去燒水！”柳雲玅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有些難得羞怯地輕親了親她的鼻尖。
“嗯！”她含笑閉眼卻沒有一絲睡意，隨著柳雲玅的腳步越來越遠，她的眸色也恢複了慣有的平淡，抬眸掃了眼窗邊。
“夫人？”依舊一身黑衣的瓏影倏地立於她的床前，刺眸的光線由窗外射來，卻依舊融化不了他周身的陰暗。
“我交於你辦的事如何？”
“已照夫人旨意暫由紫尚書主管朝政，彥大人和季將軍輔政。”
“那麼，另一件事呢？”琰瑝瑔妤渾身酸痛的想要撐起身子。本要上前一步攙扶的瓏影卻在她的手勢下，神色抑鬱的未敢上前。
“經查實，彥大人府中的女子名叫江雪寧，緇都人士，是此次由彥大人回京之時帶入巡按府的。”
“江？”她細細輕念。“這可有意思了，如果我記的沒錯的話，一年前，被我連誅致死的侍郎，似乎也是姓江。”
“確如夫人所臆測般，此女正是江侍郎之女。”
“噢？”她輕聲訝異著，眸色卻也在同時蒙上了一層陰雲。
“不過，彥大人是否知情，還有待屬下進一步查實。”瓏影雖與彥隨風相交不深，卻也相信此人與他同樣忠於夫人。
進一步查實，有這個必要嗎？單憑他那一天的神色異常，就已斷定了該女子的身份。
“他可真膽大妄為呢！”她語音輕柔細膩如絲，纖指在桌上輕跳著，似乎此刻頗有雅興。
瓏影心中一陣陣冷寒，有種不妙的感覺自他心底湧起。
“不必查實，按以前的規矩辦。”她唇角微勾，眼底卻一片陰暗。
“瓏影……遵命！”
“再有，我已婚之事暫不要宣揚。”
“瓏影不敢多嘴！”
“下去吧！”她有絲疲累的掩嘴打了一個嗬欠，對瓏影擺了擺手。
瓏影眸光極其複雜的瞧了她一眼，終究僵直著身子隱去。身為一個影子，是不能多言的，他隻希望夫人永遠都有需要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