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珂睜開眼,看著席貴人,“你胡說什麼,本宮若有法子,怎會不說,霍宰相已經進宮來了,十二精兵也已乘快馬趕往晉國南城解救皇上,為今之計我們一介女流幫不上忙,莫說還不至於亡國,晉國沒有那個能耐,晉帝更無稱霸天下的氣魄,我們除了安心等著消息還能如何?你莫非讓本宮帶著你們一起上戰場麼?”
“皇後娘娘也不曾得到半分消息麼?皇後與皇上如此情深意重,自然不會不知。”
秦賦凝眸看向阮宛珂,眉目之間淺淡的冷意,阮宛珂揚眉一愣,幽幽語出。
“秦昭儀言下之意,莫非是本宮聯合了晉國一起陷害皇上於水深火熱之中麼?”
“到底皇後聰慧,臣妾一句話便能體味其中深意,不愧是母儀天下之人。”
秦賦起身,拂袖立於鳳席之前,一襲寶石綠色長裙頗有遺世獨立之感。
“本宮還不必如此,昔年我楚國與晉國私下並無來往,楚國亡國後更不必說,既是本宮有意同晉帝相與,晉帝又為何要同本宮如此?”
“晉帝為何,臣妾不知,隻是皇後為亡國公主,你為何,臣妾似是明白幾分。”
秦賦回眸,冷言冷語,毫不怯弱。
“本宮雖為亡國公主,卻也是深明大義之人,否則皇上不會偏執定要立我為後,定是有過人之處,這便是容人之量,古往今來亡國建國興衰勝敗乃是常事,本宮既為楚國公主,自然熟讀史書深諳此道,還不至於為了陳年舊事,而致使餘生之憾。”
“過人之處,這倒不假,皇後的過人之處便是善於隱藏心思,能在無聲無息之間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盧美人被皇後逼死,邵昭儀被皇後使計打入冷宮,後宮如今皆成了皇後的天下,堪稱直逼皇權,前朝大臣對皇後之名無不聞風喪膽,隻怕惹惱了便引來殺身之禍,史書上的呂後尚不及皇後三分之一,若是皇上此次有去無回,齊國一旦淪陷,恕臣妾直言,皇後必是為後人所議論的千古妖後。”
秦賦與阮宛珂四目相視,隻是各自冷冷不語,唇邊的笑意更是更不相同,韓夫人素來不喜搭腔,現下卻也惱極。
“皇後與昭儀在如此關頭隻為爭個口舌之快才是真正無意義之事,齊國勝負皆是命數使然,皇上尚且生死未卜,我們在後宮卻互不相讓,當真是女子誤事!”
韓夫人一語驚醒夢中人,秦賦和阮宛珂雙雙一愣,沉默著坐下。
“本宮從未願與你們之間任何一個爭執,既是同為後妃,有何不能想讓?秦昭儀方才提及盧美人,若是你秦氏一族被一女子害的滅門下場,你可會一笑置之?事不曾發生在自己身上,誰都能雲淡風輕,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昭儀豈會不知?邵昭儀意欲害我在前,本宮本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弱肉強食,本宮不聾不瞎,為何為人魚肉?”
秦賦兀自聽著,不置一詞,冷冷望著麵前的紅毯,刺目豔光充斥了瞳子,帝後並肩那一日莫名湧上腦海。
她豈是真的想與阮宛珂為敵,不過不甘容下罷了。
阮宛珂的容人之量她的確沒有,看著自己的夫君最終牽手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女子不是自己,那滋味如何心如刀絞,唯有經曆的人最清楚。
憑什麼,昔年陪他在宮中奪嫡沉浮的是自己,而最終與他一同笑傲帝都母儀天下的卻是那個仇敵之女?
“皇後娘娘。”
一名鳳珂宮的侍女自殿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來,跪在地上。
“皇上身邊的鎮遠將軍吩咐隨從快馬加鞭送來的口信兒,就在門外!”
“快讓他進來!”
話音未落,一名風塵仆仆的士兵衝了進來,眾妃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怎樣……皇上他……”
阮宛珂的顫抖著,似是在生死一線之間,一個錯念便可能五馬分屍一般。
“回稟皇後,十二精兵趕到,晉軍降了,唯一要求便是賜死衛夫人,皇上現下已在回朝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