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知,元晗能為慕央做的,朕便不能為你做?“
璞賢打斷了阮宛珂的話,引來她一愣。
”朕若封你為後,你可願。“
他的語氣從容不迫,眼神中自有一種淡然閑靜的東西。
”我,不願。“
阮宛珂昂首,她本以為他會氣惱,卻不想在下一刻,單薄的身子竟感受不到片刻的冷意,反而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溫暖之中,她被璞賢緊緊的擁入懷中,這份力量,直到她似是不能呼吸。
”對不起,宛珂。“
對不起,這話,竟從你的口中說出,可否諷刺。
阮宛珂閉上眼,感受著來自他身體強烈的顫抖,他必是從未曾想過,在他殺盡楚國皇族,讓江山屍橫遍野之後,我還能不拒絕他的懷抱,任憑這蕭瑟的北風,吹透他龍袍之下我瘦弱的身軀。
”朕無意殺你父王,是你父王,在成為俘虜之後,想以暗器殺朕,司馬將軍,為了保護朕,他才殺了你父王。“
是麼,你無意做的,不是你做的。
”朕為了你,為了在你再次出現在朕的麵前,朕可以得你感激一笑,甚至自此再不離開,寧願背負楚國再興國的一日,也想力排朝議,留下你父王一命,你信朕麼。“
阮宛珂閉上眼,一行清淚自眼角溢出,無言的點頭。
我信你。
隻為你三番兩次救我於風口漩渦,隻為你昔年,在我心上,是君子之義,我便信你。
可是,我楚國江山,我父王與親妹的性命,我如何放下。
璞賢,你告訴我,我如何放下。
“那麼,現在,你願意做朕的皇後麼?”
璞賢鬆開阮宛珂,與她相視,他的眸中有期待,更有一絲懼怕。
他伸出手,以指尖沿著她的淚痕拭去,一點一點,輕柔無比。
“立敵國遺女為後,你的齊國臣子,你的萬千子民,你的三千後妃,可能信服?”
璞賢忽而笑了,他吻上阮宛珂的唇,蒼白的顫抖的唇,不是索取與深探,而是淺嚐輒止,溫柔輕緩,在阮宛珂想要推開的瞬間,他卻已離開。
“朕不怕,既是無一人允準,朕也可血濺朝殿,隻為你一人。”
我羨慕慕央,羨慕她雖然是細作,卻能得到一個君王,一個本應在知道真相殺了她的君王畢生不能釋懷的摯愛。
這摯愛,讓我嫉妒,讓我瘋狂。
可是,你竟說,血濺朝殿,為我一人。
“齊王若是後悔了,可會也因江山萬民,而殺我一人?”
“元晗會如此對待慕夫人呢?”
阮宛珂被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吸了進去,她搖頭,仍是淺淡的淚跡。
“朕也不會。宛珂,你再不是亡國公主,失國貴妃,而是朕,齊國母儀天下的皇後。”
“即使我已是他人枕畔之女,齊王也不在乎麼。”
璞賢的眸子忽而一沉,“朕在乎。隻是朕曾經的過錯,怎能對你如今殘忍?朕隻願,終生,再不錯過你,為你的楚國江山,償盡畢生之****。”
霎那間,清淚緩灼,遙遙墜下,阮宛珂抿唇,偎緊璞賢的胸膛,這是她曾在元晗懷中,感受不到的溫暖。
萬千寵愛於一身。
你隻包容我一人,無論什麼。
既是血濺江山,也立我為後。
為我楚國,償盡畢生之****。
這是你對我的承諾,璞賢。
我背負所有人唾棄之名,忘卻我血海深仇,隨你進入齊國,做你的皇後。
璞賢,你不要讓我後悔。
今晚,疏星明月,也可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