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魏國宮明妝新女{1}(2 / 2)

陳惜容說罷不禁掩口竊笑,何師師麵色漲得通紅,匆匆起身,向孟含樂施了一禮。

“臣妾身子不爽,先告退了。”

孟含樂點一點頭,“若是身子不適,想必也是冬日風寒吹得,向宮醫要些藥煎了來喝就是,不能耽誤了病情,以免魏王召幸你卻錯失。”

“何容女倒是不必擔憂這個。”

陳惜容說著飲了口茶,香醇入口頓覺神清氣爽。

“魏王寵幸慕美人,我人微,分不得半杯羹,何容女自然更加清閑些。”

陳惜容一向是溫和慣了的,她這番話與她從前比起來自然是尖酸刻薄了的,也怪何師師與她爭鋒相對,卻奈何寵幸之上始終不得揚眉吐氣,孟含樂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品茶,鄭鸞兒亦是不曾多言為何師師抵氣,何師師咬著嘴唇,也顧不上侍女攙扶著,轉身便出了殿門。

“美人方才伶俐得駁了何容女的臉麵,真是大快人心,她不過自恃家世顯赫,便不將別人放在眼裏,對下人更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想必魏王也是略有耳聞,故而始終不曾召見她,她也太自不量力了,若與美人相比,家世、容貌、才學、秉性,哪一個能越過您去?如今有了慕美人,她更是沒有日子熬出頭了,奴婢去司務府看過記檔,何容女自從封妃以來,竟一次不曾侍寢,怕還是處子之身呢。”

陳惜容以絲絹輕輕掩口笑著,心裏也是痛快。

“她發落了玉姬,我隻想與玉姬相互扶持在宮中過日子,她卻這樣多事,我方才嘲諷她,不過是還給她從前對我的****罷了。”

“本宮聽宮人議論,說慕美人從前是采茶女?以種茶賣茶為生的,本宮以為是訛傳,想著宮人四處散播謠言,侮辱妃嬪身份,豈非該死?便下了旨意將那兩個宮人杖責五十,打了個半死,發落到大牢裏,後來又瞧著記錄後妃生平的史官寫得冊子,竟也是如此寫得,本宮這才知道,原來慕美人當真的賣茶女。”

鄭鸞兒一語既出,洪亮刺耳,怎樣聽著也覺得更多嘲諷貶黜之意,慕央卻笑得自然,不急不慢的吩咐萍兒將幾個匣子送上來,取了一個給王後。

“久聞王後娘娘愛喝茶,又忙著六宮諸事甚是辛勞,臣妾自製了一個菊花幹桑榆茶包,已經晾過了數次,隻留下了茶籽和茶葉最嫩的一片,娘娘放於枕下,夜夜聞著茶香入睡,自然安神益氣,望娘娘不嫌棄臣妾心意。”

孟含樂笑著,甚是歡愉。

“慕美人有心了,這樣的東西,遠比山珍奇玉要得人喜愛,本宮總以為慕美人並非良善,如今可要改觀了。”

慕央笑著取了一個遞到鄭鸞兒桌前,又向萍兒使了一個眼色,萍兒便拾了另一個盒子送去了陳惜容跟前。

“鄭夫人花容月貌,必是以為隻有豔麗花粉方能使容色更加嬌豔動人,卻不知世間最有益於女子容顏的便是草木,臣妾為夫人準備的就是最能使青春永駐的雜花草,加了銀樹花的汁子,每日放入洗臉水中,如此數月,夫人定能更加光彩照人。”

這雜花草俗稱狗尾巴,乃是人們連瞧也不瞧一眼的最廉價的草木,她卻以此相贈自己,還道什麼青春永駐,隻怕毀了容貌也未可知,鄭鸞兒不禁惱怒。

“慕美人當本宮是傻子麼?這種賤草,豈能對膚質有益?你安的什麼心?”

“夫人此言差異。”陳惜容插了一句,“苜蓿廉價,可治急症,雜花草雖普通,可使容色光豔,可見世間並非賤物就無用處,聽慕美人一講,才覺真是有理,慕美人自小與茶、草為伴,她的話,鄭夫人自然是要信的。”

鄭鸞兒雖不情願,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可是慕央與陳惜容皆是如此說道,隻怕自己再為難於慕央隻會傳到魏王耳中怪自己不賢德,她也隻得打掉牙往肚子裏咽,隻當賣了三分薄麵給魏王對慕央的寵愛,息事寧人總是好的。

而陳惜容隻覺慕央美貌出眾,亦是智勇超群,敢做尋常人不敢做之事,卻還能全身而退,當真是魏王所言,此女可堪驚天下之風姿。

她想著也打開了手上的匣子,立時茶香四溢,寧神爽目,不禁展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