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可曾喜歡臣妾麼?”
元晗點頭,笑著撫弄她的秀發,“朕自然喜歡央兒,朕對央兒,視若瑰寶。”
“那鄭夫人呢?”
慕央仍舊窮追不舍,元晗無奈,也是點頭,“朕自然也喜歡,鸞兒侍奉朕已有四年之久,又為朕誕育公主,功不可沒。”
“那魏王喜歡臣妾更多還是喜歡鄭夫人更多?”
元晗先是一愣,旋即伸手去刮她的鼻子,嘴上笑道,“央兒不得無禮,除了王後,鄭夫人便是後妃之首,你如此說她,卻是不敬。”
慕央哼了聲,佯裝生氣,拂開元晗的手,背過身去。
“臣妾以為魏王當真寵愛臣妾呢,賜了未央宮,又匆忙急著趕來看望,本是感動不已,可是不過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魏王便言辭閃爍,分明是臣妾與鄭夫人相比,連十分之一尚且不及,才讓魏王如此笑話臣妾自不量力。”
元晗見她愈說愈急,以為是真的生氣了,便伸出手臂攬她入懷,笑著討好。
“央兒是真的新寵,自然對你更喜歡些,鸞兒是朕的愛妃,舊情猶存。”
慕央皺著眉,回頭,“魏王說得是真的?對臣妾喜愛更多麼?可不是騙人的話。”
元晗笑了笑,湊過去吻她的唇角,“朕乃一國之君,自然君無戲言,央兒於朕之意義,非價值連城之寶物可比擬。”
慕央這才破涕為笑,轉怒為喜,她轉過身子,撲進元晗的懷抱,笑道,“魏王既是如此寵愛珍視臣妾,臣妾有一事相求,望魏王應允。”
“你說。”
慕央自元晗胸前抬起頭,目光清冽如月。
“成且在園子裏住著的三日,因不熟悉園中規矩,險些衝撞了王後娘娘,事後臣妾懊悔,便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生怕王後娘娘惱了臣妾,日後在宮中不好過下去,幸得以寒宮婢女為臣妾開懷解悶,這才舒心許多,臣妾如今住到了未央宮,又有魏王寵愛護著,自然不會發愁日子難過,隻是卻覺得總也少了些什麼樂趣,若是那婢女能來陪伴,漫漫長日無聊,也算有個慰藉了。”
元晗聽罷展顏一笑,“央兒是想將那宮人送來未央宮服侍你麼?那有何難,朕明日一早回去就告訴園子的管事公公,立時為你安排就是。”
慕央欣喜不已,更是笑顏如花,她俯首在元晗的膝上,竟隱約有了些感動之情。
“魏王可會一直對央兒這般好?若是如此,央兒寧願折壽。”
元晗輕聲嗔怪她,寬大的手掌帶了股子暖意,自她的臉頰緩緩撫下,“朕不許你胡說,你要陪著朕,怎能先朕而去?”
“我隻怕,史書上皆有此說,君王恩情,最難長久,後宮女子何來花紅百日?若魏王有朝一日不再喜歡央兒,央兒隻求魏王狠心,莫念舊情,就一條白綾賜給臣妾了結了就是,臣妾不願做戚夫人,寧可紅顏死,不做白翁活。”
慕央咬著嘴唇,隻在聽到元晗那句“朕必愛護你一生,不負你紅顏。”眼淚便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慕央年幼就知,齊國先帝涪陵畢生摯愛便是商妃,隻是他卻至死不肯將她葬入妃陵,隻因她愛的男子不是自己。
男兒自古多情,女子向來癡纏。
她因報恩,步步沉淪,白玉之姿,刻骨銘心。
他不知麼,慕央心意,如此深重表露,他豈非愚笨之人,不過裝聾作啞,純星已逝,奈何在他心上烙下的印記實在太深,已不是哪一個女子所能抹去罷。
他將自己送入魏國,隻是叮嚀一句,護好玉姬,必奪魏城。
自己的生死,自己的榮辱,都於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他是璞辰,商妃之子,卻性子差了如此之多。
慕央靜靜的枕在元晗膝上,這個她命中唯一擁有了她身子的男人,他淺笑安然,輕擁以慰。
慕央的心跳,從未如此安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