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齊國宮石破天驚(1 / 2)

“啊!”

皇宮裏的夜,是如無人穿梭般的寂寥淒清。

流水燭光的長街,交錯縱橫的樓宇,猛然被一聲女子淒厲的尖叫打破了如往常的沉寂,驟然燈火通明,映徹了整座皇宮內院。

在芳儀宮的內殿,跪滿了一眾淚痕楚楚的宮人,平躺於軟榻之上的素衣女子,身下的猩紅刺目。

“芳儀娘娘,您支撐住,奴婢已經打發太醫來了,娘娘……”

夏梓妝如同夢魘一般的雙眸空洞而迷茫,任憑宮人如何呼喚也不曾給予半點回應。

璞賢和邵家墨急匆匆的自昭儀宮趕來,隻是不曾進去而是先在外殿等候,太醫也緊隨其後趕了來,把脈、屏診、針灸,一一用過仍是不見起色,幾人麵麵相覷,眉宇緊鎖,其中一人看似為首的太醫起身來到外殿,語氣忐忑。

“皇上,芳儀娘娘誤食了紅花與麻七,引發了孕前的血崩,失血過多,恐怕……無力回天了。”

璞賢原本平靜的臉驀然閃過一絲驚詫,“孕前?你是說夏芳儀有了身孕麼?”

太醫亦是驚愕,“怎麼,芳儀娘娘不曾稟告皇上麼?半月前芳儀派了宮人請微臣到宮中診脈,確為喜脈,已有兩月有餘,皇上忙於政事故而子嗣不多,這一天大喜事微臣本想立刻告知皇上,卻因為太醫院諸事繁忙,耽擱至今,皇上恕罪。”

已有兩月的身孕……璞賢蹙眉凝思,兩月前自己隻在芳儀宮宿過一夜,之後便再無召幸,莫非隻是那一夜便有了身孕麼?一月前……一月前自己撞破昭王與夏梓妝深夜在殿內獨處,且衣不蔽體,難道?

璞賢一揚眉,“你確定是兩個月的身孕麼?”

太醫伏首,“微臣服侍宮中娘娘從先帝至今已有三十餘年,不曾診錯過一次脈象,故而微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芳儀娘娘確有兩個月的身孕,絕無差錯。”

璞賢在得到太醫的再三肯定後方才舒緩了臉色,佩兒此時突然從殿內跑出來,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急,“皇上!芳儀娘娘不好了……”

此夜,除卻芳儀宮一片混亂,更為焦灼的便是鄭浣嬈的月嬈宮了。

昨日午膳後,鄭苑侍奉了一盞紅棗枸杞茶到月嬈宮進獻,之後未曾逗留便礙著鄭浣嬈要午睡早早的帶著侍女離去了,生於川陝一代尤其喜愛辣食的鄭浣嬈厭惡紅棗的甜膩,正欲讓宮人倒掉之際,卻被貼身的六品女官暖琢攔了下來,她因早前到太醫院取暖身子的藥湯而無意間瞥見放在抽匣最上層的夏梓妝的安胎湯藥記錄,這才知道夏梓妝竟然已經懷有身孕,她於是進言鄭浣嬈。

鄭浣嬈雖然貴為五夫人,卻因早年掉落冰湖之中傷寒侵體始終不得有孕,自然心急如焚,眼看著邵家墨母憑子貴躍為中宮之首,夏梓妝若是再一舉得男,自己的地位難保不會岌岌可危,暖琢說倘若以紅花代替紅棗,以麻七代替枸杞,因二者相近,不細細觀察自然無法發覺,使夏梓妝落胎必能如願以償。

鄭浣嬈素來有勇無謀,酷擅衝動,一時間答允做了這樣的事情,雖然送藥的宮人是最不起眼的司膳府的一個剛進宮做事的小丫頭,連個備案也是方才送進司婢府的,可是抽絲剝繭也極有可能查到自己的頭上,所以自然急火攻心,坐立難安,暖琢心知自己犯了大錯,還未等鄭浣嬈出言怪罪,自己則先脫去了官服跪在大殿之內。

“華儀娘娘恕罪,微臣隻是忠心念主,本以為能為娘娘排憂解難,不想竟然心急做了錯事,使娘娘身陷泥沼之中,不過娘娘放心,無論什麼後果微臣一力承擔就是,絕不拖累娘娘半分!”

鄭浣嬈不知道外麵的情勢如何,不安的在殿內踱著步子,本就心緒不寧,再經暖琢的一番扛罪不扛罪的話,更加氣血沸騰。

“隻看身邊的人就知道自己將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本宮不該信你們這些下人的話,你以為你攬下罪責皇上就會信麼?剛得到了協理後宮之權的邵家墨她又會信麼?本宮無子,真出了事情沒有依靠,病急亂投醫也就罷了,倒是便宜了邵家墨上演一出借刀殺人的好戲!”

鄭浣嬈恨得咬牙切齒,美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