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霈鋒芒針對,冰涼的尖勾抵在憶水喉尖,說道:“既然活著時這麼不聽話,不如死了倒好。”
針尖所抵之處,已經在憶水脖子上印出了深紅的血印,咬牙說道:“我若是死了,朝廷來要人,你也解釋不清。”
“趁沒有人知道你用處之前,先殺了你,對外稱你並非福將而是禍星,一切都由我來解釋。”李霈緩緩移動銀鉤,在憶水臉頰上輕輕滑動,令人毛骨悚然。
憶水極力不去想象銀鉤的刺膚之痛,叫囂道:“李霈,你別忘了有自愈能力,你一針刺下去,根本傷我不死。”
李霈把尖端停在憶水眼角位子,憶水仿佛聽到身後一聲冷笑,對她不死之說深表輕蔑。
他冷硬道:“離這屋子裏最近的水源,也就隻有你剛喝的那壺茶,可如今已經見底,你拿什麼自救?”
憶水掙了掙被鉗住的雙手,李霈卻握得更緊,腕關節嘎吱作響,磨得生疼,上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還是在暗道中,兩人相依為命,今天再接近卻是這般魚肉刀俎。
憶水咬著下唇,皺眉吼道:“忘恩負義的瘋子”。
李霈置若罔聞,猶自說道:“此針名‘下玄月’,彎如月鉤,鋒利無比,我會先從你的右眼刺進去,稍一用力,它又會從你的左眼中穿出來,雙目失明……”
憶水額頭滲出冷汗,脊背也有些發涼。
尖鋒迅速滑下,落在鷹窗穴位,“然後再刺進這裏,刺鉤會撓進你的心髒,心內瘀血,內傷不治……”
鷹窗穴正在胸腔,針尖挑著胸前衣服,憶水驚恐之餘更是羞得臉紅耳赤。
“瘋子,拿開你的臭手!”
“別著急,還有很多穴位,如果你死不了,我可以一個一個試過去。”他的語調竟然在此時顯得有些溫存,似乎這樣折磨得人生不如死,便很順心。
憶水梗了梗脖子,呼吸因為緊張而漸深,身子也微微發抖,這麼一針針刺進身體,到時候千瘡百孔,血流不止,必死無疑了。
她處於下風,任人宰割,不免心灰意冷,語氣弱弱地問道:“你……可以……盡量不刺臉嗎?”她不想到了地府沒臉見父老鄉親。
李霈拿著銀鉤的手滯了一滯,又好笑又好氣地說:“可以。”
於是將銀鉤對準憶水心髒,手上使力。
“啊,等等,”憶水又喊停了他,“那可不可以,等我死了,把我丟進城外臥龍潭?”
“臥龍潭?”
“是呀,那裏聚山彙水,是個入葬的好去處,你我相識一場,我還救過你命,你就當還我小恩,了我心願可好?”憶水試探地請求,或許從來處回去,還能活命也說不定。
“不可以,”李霈似洞穿她,冷嘲道:“別在我麵前動小心思,你恃水而生,我不能給自己留後患。”
“唉!”憶水無奈探其,事已至此,“算了,那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