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沉,憶水苦悶,確實是有些害怕,隻是說不出怕的是什麼。
“喂,臭丫頭,你這麼衣衫不整,是在背著我偷人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自河水另一岸響起,這促狹桀驁的口吻,那抹淺淡的紫色身影朝著這邊揮著手喊叫。
憶水一聽便知必是左鬆子無疑。
水麵不寬,他身輕如燕,踏水而來,轉眼就過了河,落至憶水身前。
左鬆子剛落定,憶水起腳就踹到左鬆子腿肚子,似要把從李霈那裏受來的氣都撒在他身上。
他也不躲,就這麼生生挨了一腿,呼哧呼哧地喊疼。
“你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憶水見了熟人,還來不及高興,就被捉弄得跳腳。
這荒山野嶺,左鬆子出現在這裏,不免令人奇怪,她又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一到那小子府上,就見到玉繆靈帶著侍衛正出來尋人,暗中窺探才得知你們倆雙雙夜不歸宿,隻有一匹老馬帶著傷跑回來……”左鬆子一一說明。
那夜李霈憶水都身陷困境,黑衣刺客隻顧殺人,未料到老馬識途,逃回了王府,還帶了人來搭救。
隻是沒人會想到他們墜入了山崖,還掉進了洞中,故找了許久還是毫無收獲。
直到那山崩地裂的響聲貫穿山穀,左鬆子才尋著聲音找到這裏來,他輕功過人,才先一步到此,不曾想果真在此找到失蹤的人。想必玉繆靈等人也在趕來的路上。
左鬆子媚眼一挑,問道:“臭丫頭,你傷可好了?”畢竟走時還昏迷不醒,歸來已經活蹦亂跳了。
“這地動山搖就是她的傑作,怎麼能不好。”一旁的李霈搭腔道。
“你現在假惺惺關心我作甚,當初怎麼說走就走了,還把我丟到這惡人手裏。”憶水瞪了眼李霈。
“丫頭,話要好好說,我本來是把你丟……交托給柏老夫婦照料的,誰知道你怎麼跑出山來了。”左鬆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看憶水又看看李霈。
左鬆子早早就收到柏老飛鴿傳訊,得知憶水蘇醒,但在月梟一時脫不開身。本想著晚些回去,熟料沒過兩日便又聞訊,這丫頭跑出了六合山,還落在了李霈手力,這才快馬趕回,查看究竟。
李霈感覺到了左鬆子的疑慮的眼光,沉言道:“你別看我,我這個閑人可從沒踏進過你的別院。”
“真相大白,你自己跑出去落到這惡人手裏的,不能怪我。”左鬆子攤攤手,對憶水說道,將“惡人”二字咬得異常重。
李霈不語,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憶水扶額,神情頹敗:“罷了罷了,反正我在這裏混不長久了,今後我斷不會落再你們任何人手裏。”
“你又要去哪?”李霈與左鬆子突然同時默契問道,問完互相看了眼對方,一個媚眼意味深長,一個劍目寒鋒收斂。
“自然是回家,與你們在一起太危險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來人間的幾次生死交鋒,都多少與這二人相關。
隻是她還不知,她的命運,早就與此二人息息相關,怎麼逃,也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