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城郊,楊柳嬌嬌,芳草萋萋。
一雙年輕的身影在這青山綠水間往著安景城內的方向走去,少女白衣如水少年紫衫如鵑與湖光山色融為一體好似一幅染彩的山水畫。
初入凡塵的憶水一路歡愉如雀鳥,月白色紗柔對襟窄袖長裙和著春晨清亮的陽光飄飄若羽化,少女笑聲如鈴碎若玉珠滴盤清脆歡快,胸前一滴舒和琉璃石幾絲血紅張揚耀眼,隨著少女跳躍的步伐起起落落似伴舞,好不快活。
而左鬆子卻沒那麼輕鬆,他還在為昨晚被咬的事情生氣,原來昨晚憶水為喚醒舒和石中的陰陽血咬破了左鬆子的手指強“借”了兩滴血,與自己的血相混合一同注入舒和石,石壁蔓延開的絲絲血跡便是說明舒和已醒。
“孫子你還生氣?那時事出緊急,多有得罪。”憶水見左鬆子還擰著眉鬧情緒,積極地表達歉意。
“你倒是臉皮厚得緊”左鬆子說著將右手舉起伸出受傷的食指在憶水麵前晃了晃“可憐了我這細皮嫩肉”突然又屈指成拳作勢愈捶打憶水,憶水忙忙向後縮了縮躲開。
又聽左鬆子很是委屈地大聲嚷叫:“還有,小丫頭,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姓左名鬆子,休得再叫歪了!”
憶水皺眉揉揉自己被震破的耳朵心想,以自己的年齡作你奶奶綽綽有餘。
憶水這一誤念讓左鬆子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師傅智商,當初鬆林山前,孩童跪拜在人稱醫聖的左虛遊腳下恭敬地請求拜師,醫聖老人家捋著花白的胡須看著孩童道:“要入我門下還需得改了原來的姓名”老人若有所思,抬頭見一隻灰色的鬆鼠正抱著一棵鬆子悠閑地咬著,於是大喜“從此,為師便叫你鬆子,同為師姓左”左鬆子的名號便這樣隨隨便便敲定了,其實他該慶幸當初左虛遊的重點放在了鬆子而不是鬆鼠……
“是鬆子 !鬆子!鬆子!”左鬆子自顧自無奈地重申,嗔怒的媚眼盯著憶水,希望她能記得明白。
憶水把自己剛剛編好的柳環遞到鬆子麵前,踮起腳尖吃力地戴到他頭上“行,原是我錯在先,你說了算。來,這個就隻當是賠罪了。”少女心滿意足地觀瞻著自己的作品,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如三春朝陽,天真爛漫。
想必隻有不通人事,不受其擾的人,才能有如憶水那般的笑顏。
左鬆子也知道和她再糾結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己氣得吐血身亡,一把抓下柳環反扣到憶水頭上,無奈地搖搖頭。
這一路走來兩人互相知道了彼此的姓名與簡單的背景,憶水為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編謊說自己是修煉水術的巫女,以水修為主,在水裏練功時沒有控製住能量故破水而出功力受損要借助舒和石調和體內虛力才發生了種種事故。
凡間各類練巫修仙之人比比皆是,憶水行事古怪也符合巫女一族的作風,成功將左鬆子騙過。憶水在得知少年要去安景城,便有意跟著他,順道同往。
就在兩人往城裏走時,忽聽得林中有細微聲響、人影掠動,二人躲在一處草木隱蔽處往林中細看,竟然是一支軍隊在此準備駐紮,人數委實不少,但個個行動警惕,井然有序,並不大聲喧呼,也沒有生火煮食暴露行蹤,如若不是二人正巧路過,恐怕一時半會還沒人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