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那是水母,有毒的!”剛剛趕過來的孟睆也大聲警告蝶兒。
“水母?”蝶兒的腦海裏浮現出像一把可愛的小傘般在海裏悠遊地飄來飄去的水母的形象,再看看眼前的“大草帽”,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婀娜多姿地漂浮在海水中的水母。
“一定是昨夜的潮水把它們衝上岸來的。你看,這刺一樣的東西就是它的觸須,它就是用這有毒的觸須來刺殺獵物,然後把它們吃掉的。”孟睆指著那隻水母告訴蝶兒。
“如果我剛才摸了它,會怎麼樣呢?”
“不知道,不過我聽島上的漁民說,碰過水母的皮膚會過敏、發癢。”
“好險啊!”蝶兒嚇得吐了吐舌頭,蹲下來拍著點點的頭說:“好在有點點!點點,你真是太聰明了。”
點點仿佛知道蝶兒在誇它,激動得飛快地搖著尾巴,在沙灘上跑著轉起圈來。
他們繼續往前走著。漸漸地,海邊已沒有了平整的沙灘,隻見海水澹澹,山島竦峙,他們隻能在一塊塊被海水衝刷得沒有棱角的滑溜溜的岩石上慢慢行走。跑在前麵探路的點點也放慢了腳步,盡管它盡力用腳趾扒著長滿青苔的岩石,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可還是時不時地滑上一跤。
點點站在一塊岩石的邊緣,想要跨過一個很大的空隙,跳到另一塊更高的岩石上去。它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奮力跳過去。可是突然腳一滑,整個身體掉進了兩塊岩石間的縫隙裏,嗚嗚地哀鳴著。等到孟睆把它救出來,它的一隻腿受了傷,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們隻有離開海邊,沿著山崖下的小徑向山上攀登。孟睆背著他的攝影器材走在前麵開路,蝶兒抱著受傷的點點緊緊跟在後麵。爬到半山腰,兩個人都累得氣喘籲籲,於是蝶兒把點點放在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頭上,他們一起坐下來休息。
蝶兒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便循著水聲尋去,隻見一條晶瑩澄澈的山泉從山上奔流而下。蝶兒用手捧著喝了幾口,隻覺泉水泠泠,甘甜無比。她看見泉水流經的地方有一棵植物,葉片上整齊地排列著幾個圓形的凸起,在泉水的衝洗下仿佛鼓著幾個小水泡般,十分蔥綠可愛。於是她摘下一片這種奇特而美麗的葉子,又用芭蕉葉接了一些泉水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
蝶兒把水遞給孟睆喝了幾口,又拿給點點喝。點點伸出舌頭,三下兩下便把芭蕉葉中的水舔得幹幹淨淨。蝶兒一邊愛憐地撫mo著點點的頭,一邊凝視著手中那片古樸典雅的葉子。
“這種帶立體圖案的葉子我還是頭次見到呢!”孟睆拿過蝶兒手中的葉子,放在掌心端詳著。
“島上的植物都是獨立進化的,說不定這還是一種古老的殘遺植物呢!”
“是啊……好了,休息夠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孟睆站起身來,將那片葉子小心地夾在一本攝影集裏。
他們繼續向上攀登。小徑的兩旁草木葳蕤,一棵棵野菠蘿樹上結滿金紅色的果實,在陽光下閃爍著鮮豔奪目的誘人的光彩。蝶兒想摘一個帶回家,可是摘了半天,怎麼也弄不斷那連著果實的堅韌的莖。
“讓我來吧!這種野菠蘿含有大量的纖維質,所以很難撕裂。聽說島上的原始居民還用它來編製繩子、帽子、席子之類的物品呢。”孟睆一邊說,一邊把野菠蘿朝著一個方向不停地旋轉,不一會兒,一個碩大鮮紅的野菠蘿就被他摘了下來。
“孟睆,快來看!這豆莢裏麵是紅豆!”孟睆正準備將剛摘下的野菠蘿放進背包裏,突然聽見蝶兒在不遠處叫他。
他跑過去朝著蝶兒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條毫不起眼的蔓藤上掛滿已經枯萎了的扁平的豆莢。他隨手摘下一個,從豆莢的裂口處可以看見裏麵有幾粒紅豆。
紅豆靜靜地躺在枯萎的豆莢裏,被黃褐色的豆莢襯托得更加鮮豔奪目。每一個鮮紅色的紅豆頂端都有一點黑色,像一顆顆熱烈跳動著的心。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藤上結著的豆莢全摘了下來。
“還記得小時侯,有一個從南方來的親戚送給我一條紅豆項鏈。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紅豆,覺得美得不可思議。後來那條項鏈斷了,隻剩下幾顆紅豆,我把紅豆像寶貝一樣珍藏在一個小盒子裏。但是長在豆莢裏的紅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蝶兒說。
“蝶……我也要把紅豆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看見紅豆就像看見了你。”
望著這美麗無比的象征著相思的紅豆,兩個人都默默吟詠著王維的那首著名的《相思》,心中充滿著柔情蜜意。
七
中午時分,蝶兒、孟睆和點點坐在大腦山中的一個小山坡上休息。在層巒疊嶂的原始叢林中穿行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感到又累又餓。蝶兒拿出早上在海鮮餐廳中打包的食物分給孟睆和點點吃。點點已經能跛著腿自己走路了,現在累得趴在一塊岩石上,伸長著舌頭呼呼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