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蝶兒一覺醒來,拉開帳篷上的拉練探出頭去,隻見點點像一個威武的士兵般仍舊守衛在帳篷門口。蝶兒伸出手去拍拍它的頭說:“你守了一夜,一定累壞了,快休息去吧!”點點仿佛得到特赦般,飛快地消失在清晨朦朧的曙光中。
蝶兒鑽出帳篷,赤著腳在海邊沙灘上漫步。昨夜的潮水將沙灘衝刷得平整如鏡,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像一塊長長的綢布一直延伸到遠方。清晨海邊的空氣潮濕而潤澤,可以聽見後麵山上小鳥的啁啾鳴囀聲。晨光熹微中的大海顯得格外溫柔,望著那輕柔地吻著沙灘的細浪,蝶兒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在昨夜發出雷鳴般巨響的大海。
蝶兒又來到了昨晚和孟睆一起埋桶抓沙蟹的地方。潮水已將昨夜留下的痕跡衝刷殆盡,望著光潔平整的沙灘上自己剛剛留下的一行孤獨的腳印,蝶兒簡直懷疑昨晚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夢,為什麼現在當她站在這海風駘蕩的沙灘上,望著天空中低垂著的一朵又輕又薄的粉紅色的雲兒,心中竟感覺如此的美,如此的溫柔?如果是真的,為什麼昨晚發生的一切,竟讓她絲毫感覺不到屈辱和自責?
昨夜的月亮又大又圓。蝶兒和孟睆趁著明亮的月光找到了那隻埋在沙裏的桶。當他們伸過頭去朝桶裏看時,在靜謐的夜裏竟能聽見對方忐忑不安的心跳聲。“啊……”他們同時驚呼起來。大大小小的沙蟹在桶裏沙沙作響,居然有大半桶的好收成。
“太好了!明早有美味的沙蟹粥吃了!”蝶兒興奮地大叫。
“走吧,去我住的房間衝個涼,我問過服務員了,公共浴室裏沒有熱水。”孟睆一邊說,一邊提著桶向竹屋走去。
“好吧!我去帳篷裏拿睡衣,一會就過來。”
當蝶兒拿著睡衣向竹屋方向走去時,突然發現剛才還是燈火通明的度假屋現在變成漆黑一片,連路燈都熄滅了。走到跟前,看見孟睆正站在路邊等著她。
“停電了,整個島上隻有我們兩個客人,所以他們不願意發電。不過別擔心,我有這個!”他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裏拿著的手電筒。
蝶兒跟著他來到房間門口,看見房門開著,月光把一片清輝灑向這小小的房間。孟睆在浴室裏找了個地方將手電筒放好,說:“你先衝吧,我在附近走走。”
蝶兒走進浴室關好門,擰開水龍頭,準備舒舒服服地衝個熱水澡。可是等了半天,放出來的水還是冷的。她後悔自己開始沒有檢查一下有沒有熱水。現在隻有叫孟睆了。
“喂……孟睆,你幫我看一下,沒有熱水出來!”蝶兒大聲叫到。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熱水器。”好在孟睆還沒有走遠。
不一會兒,蝶兒聽見孟睆在竹屋後麵喊到:“你再試一下有沒有熱水?”
“有了,謝謝!”
“可能是熱水器太久沒人用,電池早失效了。我剛換了電池。”
蝶兒衝完涼,換上一件白色的睡袍,在浴室裏把剛洗的長發梳理好才出來。她站在房門口,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靜靜地向著大海方向眺望。海那邊漆黑一片,連一星半點的漁火都沒有。海水漲潮了,可以聽見海浪衝擊海岸發出的越來越大的轟鳴聲。
孟睆從野菠蘿林中走出來,突然看見了靜靜佇立在房門口的蝶兒。銀色的月光灑在蝶兒的白睡袍上,那亭亭玉立的朦朧身影竟讓孟睆感覺遇見了月光女神。於是他悄悄走上前,伸出手去輕輕觸摸了一下蝶兒的長發。他聞到了蝶兒身上散發出的沐浴後的清香。
“蝶兒……你太美了……”
蝶兒如夢如幻地看著他,幽幽的目光仿佛穿過了他的身體,一直看到了月光下的大海。
他輕輕抬起蝶兒的臉,凝視著她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的美麗的影子,忍不住用唇去輕觸她的眼睛。“不……”蝶兒仿佛剛剛從夢中驚醒,蠕動著嘴唇,發出夢一般的低語。於是他用滾燙灼熱的唇堵住了蝶兒的嘴。
蝶兒一動不動地站立著,仿佛被電擊中般,全身顫栗著,已經沒有了推開他的力氣。她隻能閉上眼睛,任自己在他火熱的吻中慢慢融化。
他突然抱起她向房中走去。蝶兒在被抱起的一瞬間,又看見了那燦爛奪目的銀河。她覺得自己正站在滿天星光下的大海邊,海水掀起了幾米高的巨浪,如千軍萬馬般向著岸邊奔湧而來,然後挾著她向大海中奔去。在雷鳴般的海浪聲中,蝶兒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海浪輕輕浮起。
六
蝶兒、孟睆和點點在竹樓海鮮餐廳裏吃過鮮美可口的沙蟹粥出來,沿著海岸一起向蝴蝶穀進發。走了沒多久,蝶兒發現前麵不遠處的沙灘上有兩個像草帽一樣的奇怪的東西。她興奮地跑過去,圍著那東西看了好半天,還是搞不清這究竟是什麼。她伸出手去想摸一下,站在一旁的點點忽然對著那東西狂吠起來,接著又用嘴拉著蝶兒的衣角想讓她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