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饒有興趣地看著“金雕”。隻見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小袋東西,拈出幾粒扔在甲板上。緊接著他把相機對著那幾粒東西,一動不動地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蝶兒在心裏暗自納悶,不知道金雕到底要幹什麼。過了一會兒,一隻貪吃的海鷗從空中俯衝下來,大膽地去啄食那幾粒東西,“金雕”乘機按下了快門。
“你那袋子裏裝的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居然能把海鷗引過來?”蝶兒望著仍在東風號附近低回盤旋的海鷗的優美姿影,好奇地問。
“肉丁。”“金雕”低著頭專心地工作著,看都沒看蝶兒一眼。
“我來幫你扔肉丁好嗎?”
“金雕”不情願地把裝肉丁的袋子遞給蝶兒,似乎有些怪蝶兒多管閑事。
也許是蝶兒扔出去的誘餌更多,一下子飛來了四、五隻海鷗。蝶兒能夠清楚地看見這些美麗的海鳥啄食肉丁的上椽上的黑斑和像是戴了一頂黑天鵝絨帽子的小小的腦袋。它們一旦把肉丁銜在嘴裏便鼓動著雙翅飛走了,披著銀白色羽毛的身體看起來格外的潔白、豐盈。蝶兒望著那些來去自如、自由自在地翱翔於海天之間的海鷗,覺得它們是那樣的空靈、瀟灑、飄逸,不覺呆了。
“謝謝你。這次應該有幾張拍得不錯。”“金雕”微笑著向蝶兒道謝。
“原來攝影是這麼有趣的事情。”蝶兒感覺到“金雕”在注視著她,臉上飛起一片紅暈。如果一開始他就這樣盯著她,她是一定不會主動要求幫他喂海鷗的。
“海鷗是不是很難拍?”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蝶兒把臉轉向海麵問道。
“飛翔中的海鷗是比較難拍。最難的一點是在快速飛行中,怎樣才能極快地調準焦點。不過你剛才扔出的肉丁幫了我的大忙,我隻需要把焦點對在肉丁上,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一談起攝影,“金雕”好象換了個人似的,那雙剛開始令蝶兒感覺冷漠的眼睛突然間熠熠閃光,整個人也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充滿著青春的活力與朝氣。
二
一踏上荷包島,蝶兒便恍若置身世外桃源。島上隻有一個人口不到二百人的小小的漁村,一排排整齊的房屋全都麵朝大海,依荷包灣的地勢從低到高錯落有致地排列著,遠遠望去,仿佛一頂碧藍的半圓形帽子上點綴著層層花邊。蝶兒沿著島上的小路信步走去,隻見畦畦菜田,雞犬相聞,一位體態健美的漁家姑娘在海邊織著魚網,看見蝶兒望著她,急忙羞怯地把臉轉向大海。島上的漁民大都帶著健康紅潤的臉色在愉快地忙碌著,一派優美、恬靜、怡然自樂的景象。
島上唯一的交通工具是兩輛中巴車。蝶兒上了其中一輛,準備先到大南灣搭好帳篷。空蕩蕩的中巴車裏隻有“金雕”一個人獨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蝶兒挑了一個離他稍遠的位置悄悄坐下來。
汽車沿著一條隻比車輪稍寬的黃泥路盤山行駛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亞熱帶叢林。太陽出來了,金燦燦的陽光把一片片的蕉林、杉林和點綴其間的形態各異的植物塗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路邊盛開著一叢叢色彩絢麗的爛漫的山花,兩隻蘭色的蝴蝶在寂寞的花叢中嬉戲、飛舞……空氣中飄蕩著令人心醉的陣陣花香,蝶兒仿佛來到了一個美麗的夢幻世界。
汽車每轉過一個彎,蝶兒總能發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美景,讓她在心中不停地驚訝著、讚歎著。有時候是一個造型古樸的迎著海風悠悠旋轉著的“大風車”,那是聯合國紅十字會捐贈的風力發電機,它的背後是青黛的、連綿起伏的群山;有時候是一個幽美、寂靜的山穀;有時候可以看見海邊嶙峋的礁石和湛藍的海水的一角……汽車每向前一步,蝶兒都覺得自己正在把這幅長長的大自然的美妙畫卷向前展開一點,當汽車終於爬上山頂,整個畫卷也就完完全全地呈現在蝶兒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