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師事先向他索取片酬600元,邊海明隻肯出400元(當時的行情,最高這個數),後來以400元成交。燈光師心裏不舒服,竟將線接到了380伏的電壓上,結果一開燈,“啪”的一聲,燈泡的鎢絲給燒斷了。傻瓜都知道接線要接在220伏的電壓上啊,邊海明當時給氣懵了。燈泡燒掉事小,問題是這種特製的燈泡在這個遠離城市的洞庭湖邊買不到啊。看樣子隻能暫時停機,派人坐火車到省城長沙去買。這時燈光師不緊不慢地說:“我這裏還有一個備用的燈泡,如果你要的話,就給你先用著吧。不過這種燈泡很貴,要400元一個。”邊海明隻想怎麼把電視劇早點拍出來,隻好咬牙給了400元。後來一打聽,這種燈泡最貴的也隻有200元,那個燈光師變相地賺了200元。
在拍攝電視劇《花妹》時,邊海明又被錄像師給害慘了。那個錄像師要邊海明每天給50元錢買酒喝,邊海明考慮到經費有限,劇組這麼多人,這種先例不能開,沒有答應。錄像師笑著說:“我一天不喝酒,就一天不來神,你到時別怪我啊!”邊海明想:“你不就是一個背錄像包的嗎?能怎麼樣?”幾天後,拍攝一場衝進大火救人的戲,演員表演到位,場麵也壯觀,可是錄像師卻沒有按錄製開關,結果這場戲白演了。沒辦法,邊海明隻好重新建茅棚,再燒一次。一折騰,花掉了3000多元。整個電視劇的製作經費隻有4萬多元啊,那場火燒的是錢,也是邊海明的一顆心啊!拍完戲,邊海明忍不住哭了。他真想放棄這一切,回學校去當老師,可是轉念一想,他又想通了:“不就是因為我不懂才受製於人嗎?我一定要掌握電視劇製作的每一個環節!”
不久,邊海明連當時國內大多數不同級別的男女演員分別是個什麼出場價,燈光器材有哪幾種類型,磁帶什麼價格,攝像機怎麼使用,後期製作怎麼進行等,都親自過問搞清楚了。他說,作為一個電視人,不一定在各方麵都能成為專家,但至少要什麼都懂;自己不是專家,就一定要有把專家團結在一起的能力;隻有內行指導內行,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在嶽陽拍攝《湖畔的孩子們》時,攝像師的妻子難產,需要他馬上趕回老家南京。眼看就要停機休息,邊海明想,“坐著等不如站著幹,他能攝像我為什麼不可以呢?”他說幹就幹,當即扛起了攝像機。三天後,那個攝像師回來,大吃一驚:“你什麼時候學會的?”1988年在新化縣拍攝《黑白啟示錄》,邊海明客串其中的一個逃犯,意外受傷,腳跟縫了33針。他毅然拄著雙拐,堅持工作。劇組全體員工深為感動,結果原定15天拍好的戲,提前4天完成了,為劇組節約了不少錢。還有一次,為了籌集一部電視劇後期製作的2500元經費,邊海明大年三十冒著大雪跑到瀏陽城關花炮廠去拉讚助,花炮廠的人說:“我們廠長回家吃年飯去了。”邊海明馬上找到廠長家,素不相識的廠長也被感動了,當即讚助他2000元錢。邊海明回家已經是晚上12點了。父親聽說了他的難處,也慷慨地把家裏唯一的一台黑白電視機賣了,作為對兒子事業的支持。握著那400元錢,邊海明百感交集……
邊海明的汗水沒有白流,他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完成了11部電視劇,全部在各級電視台播出,其中9部上了中央電視台。邊海明由此獲得“電視專業戶”的美稱。然而,邊海明卻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他清醒地認識到,現在隻是在打基礎,根本就不能算成績。原來,他拍的電視劇由於受到資金的限製,很多時候都必須接受被讚助單位的要求。比如拍攝《花妹》,某造紙廠提出啟用他們廠的文工團員演出;拍《黑白啟示錄》,某位主管領導提出劇本不能進行大的修改,邊海明當時隻想從那裏拉到讚助,不得不全部答應。這樣一來,電視劇的藝術水平自然受到了影響。
1990年,邊海明為了有進一步的發展,先後進入北京電影學院、長春電影製片廠,一邊跟他們合作出音像製品,一邊抓緊機會學習。在此期間,他參予拍攝了大量的電視劇、MTV等,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4年後,他回到長沙,辦了一個影視動畫廣告公司。不久,他在為一家中外合資企業策劃、組織“湖南推銷爭霸”係列活動時,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結果,活動結束,他們的愛情也瓜熟蒂落,第二年舉行了婚禮。婚姻的穩定,使邊海明產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他渴望事業也穩定下來。
誰敢發動南方喜劇界“造星運動”?誰在狂言平分室內劇天下?這個“神仙”了不得!
1995年3月,剛剛成立的湖南經濟電視台麵向全國招聘製片人。在近千名應聘者中,邊海明以優異的成績有幸成為建台元老之一。當時很多人都想不通:“邊海明自己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到這個新開辦的電視台來呢?”甚至還有人懷疑他另有企圖。個別台領導也覺得邊海明是個遊俠一樣的人物,再加上褒貶不一的江湖傳聞,不知道他是否能夠誠心在台裏做一番事業,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當時給他安排了一個普通的編輯崗位,去做休閑節目《城市晚風》。邊海明知道,此時怎麼表白都沒有用,關鍵是能否用事實說話,向別人證明他邊海明到這裏來為的是什麼。一年下來,他的工作態度得到了台領導和同事們的認可,節目也確實編得不錯,《愛,那麼重……》還被評為建台頭一年的優秀專題節目。惟才是舉的台領導終於知人善用,讓他做了重頭欄目《經視卷宗》的製片人兼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