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健上前道:“虎銳團長,這麼早便起來啦。”虎銳道:“你也早啊,怎麼,那人怎樣啦?”汪健道:“我醒來時,就已悄悄離開了。給我留下這張字條。”說著將其遞了上去。虎銳接過,看了看,道:“這人也頗識得禮數。阿健小哥,你覺這人怎樣?”
汪健道:“行為怪異,令人不解。”虎銳道:“我總覺此人很不尋常。就從翼護法奇怪離開,一直到此,他表現得很是平靜,這甚是怪異;一般尋常之人遇到翼護法這等高手,早已驚嚇得麵失人色,恨不得拔腿就跑,他卻並不很是慌張,你說,這怪不怪?”
汪健道:“自然怪到家啦,隻是我們就算想破腦袋,恐怕也想不出這是什麼人啊。”虎銳又歎口氣,說道:“先不提他,再說那翼護法,想必就在這川陽分館附近,我若出這館內一步,恐立遭非命。”汪健道:“那你切莫出去!我與紀館主說明,讓你多住幾日。”
虎銳苦笑道:“豈能在這館內窩憋一輩子?唉,我違抗命令,已犯族規,族內恐已留不得我了。”汪健道:“既是如此,那又何必為那差強人意,為難人心的霸道虎族做事?虎銳團長,我冒昧相勸,還是你脫離這虎族吧。”
虎銳歎道:“我若如此,便對不起昔日曾救下我性命的族主。我的去處,恐隻有死路一條了麼?”言到後來,不禁皺緊眉頭,甚感憂鬱。又道:“我還想多學些武藝,多護送幾支探險隊,尋得幾顆魔石,好與團內眾人多多相處,當真不願……不願就此離去啊!”
汪健聽後,也低頭沉思一番,而後說道:“虎銳團長,你既有如此理想,又何必管他什麼族主不族主,大恩不大恩。”虎銳道:“阿健小哥,做人不可知恩不報,況族主對我那是救命的大恩,豈能對其辜負?”汪健又道:“那昨夜,那怪人救下我們性命,豈不也是救命之恩?那甚麼護法是要將我們殺掉,虧得他相救,是以,你早已與那甚麼虎族恩斷義絕,沒什麼情義可言啦。”
虎銳一聽,想了又想,道:“你說的也是啊,但……但我還是……”汪健道:“你說過,虎族之人皆是好戰派,崇尚武力至上,而你虎銳團長卻是以自我理想為主,與其相悖,那虎族又能容得你麼?你的性命屬於你自己之身,又為何要像傀儡般受那甚麼族主所掌控?你如自己有光明快樂的理想,便應放鬆心來,好好追逐才是。虎族族主救你之命,卻又控製你命,如此霸道無禮,對人如此不尊重,你又何必為其效力,做那不正之事?”
一番話語,隻把虎銳說得心中一片明亮,他隻覺得眼前一條充滿光亮的通路正朝自己展開,過得一會,才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虎族不適合於我,我的性命屬我自己!多謝你啊,阿健小哥,真不想你小小年紀,卻能又如此感悟啊!”
汪健笑道:“我也身兼仇恨,往日一段時間,也是心中灰冷,覺得世間毫無樂趣,生活甚沒意義。與妹妹小藍一齊東顛西跑,一想起痛苦之事,便竭力習武,將自己麻痹於武術之中,就這般隨日漸長,我也慢慢懂得了生活下去的意義。我要刻苦習武,願用平生光景去不斷探索武藝高峰,虎銳團長,你也有理想,隻要不斷地去追尋他,生活便也有了意義,還管他甚麼族主大恩?我不是讓你當真願去做忘恩負義的事,隻是為這虎族,不值得啊。”
虎銳聽完,哈哈笑道:“對對對,你說得很對啊!阿健小哥,多謝你解我心結!”
他二人這一時對話,卻並沒注意到一人站於館內一不起眼屋頂處,盡數聽到。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留下字條離去的冰天。他其實並未當真離去,而是一直在這館內,感受那股波動。這時聽到二人的對話,不禁笑道:“這二人,命苦心不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