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婦人好麵熟。
這不是賣我玉鐲的老婦人嗎?!她怎麼住在這裏?還是宋詞的叔婆?我頓時愣住。
叔婆看我的眼光很陌生,似乎從未見過我,隻是她眼光看到我腕中的紅玉古鐲時,突多了些微微的敵意。
宋詞拉著我進門,一邊與她寒喧一邊說,“叔婆,我朋友有些不舒服,想讓您幫看看。”
可以感覺宋詞用力地捏捏我的手心,我轉頭看他時,他的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進入廳堂後,我隻看到一尊被香火熏得看不出麵容的佛像,除此之外,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什麼朋友?”叔婆開口了,她的聲調很古怪,與這陰森的老房子真是絕配。
“好朋友,叔婆你就幫看下吧。”宋詞的語調聽上去象在撒嬌。如果不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裏,我想我真的會笑出來。
叔婆盯了我們拉著的手一眼,我這才察覺,連忙把手從宋詞的手裏抽出來。奇怪,怎麼每次無意間與他牽了手,都會忘了抽出來?上次在醫院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她轉過頭去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然後點了柱香在我頭上繞了繞,有股微熱從腕間傳來,低頭望去,紅玉古鐲又亮了,不知道是不是香火映照的緣故,還有些微燙。
“姑娘,你這鐲子哪買的?”阿婆似乎在問我,隻是她閉著眼,低著頭在轉佛珠。
又是鐲子!
“在某個小店買的,叫什麼我忘了。”
這老婦人裝得真像,其實我很想說,這不是你賣給我的嗎?可是,蓮花路上沒有這樣的一個街道,自然也沒有這樣的一間小店,更不會有這樣的一個人。雖然,這賣我玉鐲的老婦人明明就坐在我麵前。
“叔婆,怎麼能把鐲子脫下來呢?”我問。
“你想脫下它?”阿婆的語氣有些詫異。
“是呀,帶膩了,想換新的。”我假裝輕鬆的說。這鐲子太詭異,再帶下去,我不知道還會做什麼夢,我寧可繼續年年歲歲的夢到同一張桌子,也不想再夢到一些所謂前世的東西了。
叔婆靜靜的看著我,半天才說:“張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可笑,可笑。”然後她回過頭去,再也沒有理我們。
宋詞叫她半天,無奈,隻好拉著我離開。
“叔婆平時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見怪。”宋詞解釋。
“你叔婆一直住在這裏?”我忍不住問他。
“是呀,怎麼了?”宋詞說。
“她沒有開過古董店?”我沒有回答他,又接著問了一句。
宋詞笑了,“你是不是覺得叔婆的房子比較古老?”
我知道他誤會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索性直說:“我們在蓮花路遇到的時候,你不是曾經問過我這個玉鐲是在哪買的嗎?”
“是呀,我記得你沒有回答。怎麼你認為叔婆會看它是不是古董?”宋詞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顧不上計較,一口氣說了下去:“這個紅玉古鐲就是我遇到你的那個晚上買的,就是那條蓮花路!那裏有間小木屋,店招牌是木製的,腐朽得快爛掉的樣子,上書篆書體的古董店三個字,而店主就是你叔婆!”
宋詞看我的眼神很怪異,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雪白,他甚至伸出手來探我的額頭。我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拍開,“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把什麼都告訴了他,從小一直夢到的那張桌子,得到玉鐲後那些古怪的夢,包括那個天鵬,自然我也告訴了他,我現在的男友也叫天鵬,隻不過和夢裏的天鵬不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