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問晑坐在床邊,為何剛才在聽到她的名字時有種眩暈的感覺?他從懷裏拿出一個香包,這是他當年離開尚家堡時在他的小非煙頭上取下的一縷青絲,來到死神島後,他請照顧他的嬤嬤用非煙的手帕幫他縫製成一個香包,將青絲放入香包中隨時帶在身上,從來不曾離開半刻。很多年以後,他對這個香包的記憶已經變得很不完整,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的身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香包,長年累月的摩擦,香包已經快脫線了,顏色也已經陳舊。但是,他依舊把它揣在懷裏,雖然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說她叫雪非煙,她讓君問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看他的眼神讓他的心有些波動,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並且現在還在回味著她的味道。這,太不正常了。在死神島十二年,一直有女子來委身,但他對她們通通看不上眼,還沒有一個女子讓他動心。
當日,他到了死神島才知,死神島島主龍顏悅曾經是先王爺爺年輕時的戀人,隻不過因為龍顏悅是吸血族人,雖然她從不曾吸食人血,但是為了江山社稷他們不得不分開。先王爺爺賜給龍顏悅一座島嶼和無數的財寶以及仆人,還在島上建了一座與王宮一摸一樣的恢弘建築,讓她住在那裏遠離江湖遠離俗世。其實,先王爺爺選中這座島的時候它不叫死神島,而是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櫻桃島,島上長滿了櫻桃,紅色的櫻桃長出來的時候,非常美麗。
但是,即使有何王宮一樣的建築,和王宮一樣多的財報、和王宮一樣多的仆人,離開心愛之人龍顏悅還是悲傷無比,她整日以淚洗臉,無論白天黑夜,都會發出哭哭啼啼的聲音,那聲音好不淒涼。過往船隻途經此地,常常也是感到恐慌,甚至傷心落淚。這千裏之外的哭聲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傳到了先王爺爺的耳朵裏,先王爺爺知道是心愛的人在哭泣,但是作為王上,他不得與龍顏悅這樣的異族女子成婚,否則整個國家及黎明百姓都將遭遇大難,他隻能以大局為重,隱忍著內心強烈的願望,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了江山。
很多年後,先王爺爺知道自己時日的時候,堅持決定微服出巡要去見自己辜負了一輩子的戀人一次,但是當他趕到那座美麗的櫻桃島時,這時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島上草不生長,鳥不歇腳,沒有任何動物和植物,光禿禿的,隻有堅硬無比的青石頭。奇怪的是當船駛近小島附近,船突然失去了掌控,整隻船就像著了魔似的被小島吸引過去,船隻觸礁沉沒了,好像有死神在操縱。不過先王爺爺並沒有死去,其他所有的仆人也沒事,原來孤寂痛苦之中的龍顏悅在島上找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依著秘籍她成了絕世的武功,隨著她功力越來越深厚,這座島就越來越荒蕪,並且變成了能殺人的島,慢慢地死神島的說法流傳起來。龍顏悅便命人在島的內部建造了一個地下室,宮殿似的構造。從外表看,這座島上什麼也沒有。這回,先王爺爺和龍顏悅見過後約定,若王室的繼承者有難,死神島便是他們的庇護之地。回到王宮,先王爺爺便駕崩了,君尚即位。這些故事是君問晑剛到死神島的時候龍顏悅講給他聽的,他當時心裏暗暗發誓,他不會像先王爺爺那樣隻要江山不要美人,他一定會讓小非煙成為他的小王妃的。
君問晑來到死神島後,龍顏悅從武功、心理、謀略等方麵對他進行了最殘酷的訓練,甚至讓他練成一顆不死心,不會為女人動心,不會為情流淚、冷酷、心狠手辣。龍顏悅當初是靠著練這種武功擺脫了情愛糾纏的痛苦,不過她也練了三十年才練成,但君問晑五年就全部學到了。功力越深厚,他對以前的記憶也就越來越淡,但仇恨的心卻從來不曾停止過,甚至越來越濃烈。他永遠不會忘記父王帶血的頭顱和母後倒地而亡的那一幕,十二年了,君勵,我忍了整整十二年,這次回來一定要鏟平你,將你碎屍萬段,為父王和母後報仇,沒有任何人能阻擋。
“藍衣!”將香包放回懷裏,君問晑站了起來。藍衣正是跟在君問晑身邊的侍從,白天穿著藍衣服的男子。
“是,少主。”
“準備一下,去接那批炸藥。”君問晑在發難之前,正積極地囤積糧食,兵器和藥材等物資。
“少主,您要親自去嗎?”藍衣問道,他以為少主並不需要親自管理這方麵的事情。
君問晑淡淡地看了藍衣一眼。
“是,請少主息怒。”藍衣嚇得惶恐地立即跪倒在地,今天真是吃錯藥了,居然會去反問少主,隻不過是淡淡的一個眼神,藍衣已經感覺到他的不快和怒氣了。他,是不容置疑的。
雪非煙回到尚家堡,卻看見尚念君在院子的樹下嚶嚶啜泣。
“怎麼了,念君?”
“你總算回來了,爹病倒了,丫鬟說他沐浴的時候暈倒在桶裏,差點就……差點就……”尚念君說不下去了,掩麵大聲哭起來。
“我去看看。”雪非煙拉著尚念君快步朝尙霄灼房間走去。尙霄灼此刻閉目躺在床上,手露在被子外麵把脈,尚家堡的三個大夫在討論他的病情,見雪非煙進來了,他們讓出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