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雨栩閃躲的眼神,廖將軍重重的歎著氣說道:“你還在怪我嗎?”聽到他如此溫和的聲音,雨栩的心沉沉的一悸動,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捏起拳頭。“雨栩在這裏過的很好,請將軍勿念。”他盡力的克製著自己要用最平常的表情來麵對著他。“雨栩,雨栩。那是你的道名嗎?”廖將軍忙問道。“是的,將軍。”他低下頭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說道。
寂靜在他們之間蔓延,紛紛飄落的雪花在他們之間架起了無形的屏障。廖將軍隻是直直的望著雨栩仿若要將他的樣貌深深的映入腦海之中,他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愧疚;雨栩也隻是淡然的站在一旁回望著廖將軍,他的嘴角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無奈。
哇……一陣嘹亮的嬰兒哭聲從房內傳出。“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二夫人平安的產下一位公子。”報喜的小丫鬟忙興奮的從屋內跑出說道。
“夫人。”廖將軍連忙醒悟過來,大步的往門前跑去,當他想到身後的雨栩時,他忙尷尬的回頭望向雨栩。“爹,去看二娘和小弟吧。”雨栩望著廖將軍說道。“屹兒,你……”廖將軍激動的望著他。“爹,快去看二娘吧。”雨栩有些鼓舞的望著他說道。廖將軍激動點了下頭,大步的往屋內走去。
雨栩則轉過身望著已經被冰雪覆蓋的湖麵。娘,你當初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投入這湖水中的。想當年,爹一舉奪得武狀元名號並平定了雁山上的山賊之亂。頓時,少年得誌,朝堂之上有多少達官貴人願意將自己的女兒許配於爹爹,可當得知爹爹家中已有家室後,他們竟要爹爹休妻來迎娶自家的女兒。爹爹卻笑著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因為他知道家中的妻子是個多麼剛烈的女子,她決不會與人共侍一夫。
那些不甘心的大人,明著或暗著對爹爹施加壓力,有些女子甚至不顧名聲跑到府中和娘親叫囂著。娘親隻是淡笑著將她們給打發走了,娘親知道在爹爹的心中永遠都不會有人取代她。直到陛下在宮內為爹爹平定山賊有功而設的晚宴上,娘親才知道,這一生她永遠都不可能戰勝的女子出現了,爹爹的心中不會在有她一個人的位置了。
她,吏部尚書的獨生女,柔弱的外表下同樣有著一顆倔強的心。那日晚宴上,她所有的目光緊緊的隨著爹爹,爹爹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望向她,當他們兩人的目光完全對視著對方時,他們誰都移動不開自己的目光了。望著這一切時,娘親也知道,爹爹的心已經不在完全是自己的了。
她絲毫不顧及爹爹家中是否已有妻室,也不在乎自己是否為妾,隻是執意的要和爹爹在一起。吏部尚書無奈的求皇上下旨賜婚,娘親也無奈的接受她進門。她並不如其他千金般對府中下人吆喝,也不管娘親對她的冷淡,她隻是用她真摯的笑容來麵對著所有的人。
爹爹也知道對不起娘親,於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修複娘親心中的裂痕,可娘親卻說,心已經有了裂痕無論怎麼修補也都會存在的。她也跪在娘親麵前說,在府中她永遠都會是二夫人,而且不會為爹爹生子來搶奪娘親在府中的地位,她隻求能陪在爹爹的身邊,就很滿足了。娘親苦笑的望著他們說,這一生,她決不會與人共夫,當自己的夫君不在屬於自己時,她寧可死。
剛烈的娘親毅然的將剛垂髫的我,推至二娘懷中,獨身來到這萬安觀,毅然的跳入觀中的湖內。無論爹爹和二娘怎麼的愧疚,娘親在也會不來,盡管二娘對我如己出,可她怎麼也比不上娘親當時決裂跳湖的表情。
雨栩沉悶的對著湖水重重的歎著氣,娘親,二娘在這裏為爹爹生下了小弟,是否也代表了,你也原諒了他們呢?
身後穿來淩亂的腳步聲和一群人的驚呼聲,雨栩忙回過頭,還沒有反映過來,懷中就塞進了個繈褓。“將軍,這?”陪著二夫人身邊的小丫頭忙追出來恐慌的望著雨栩懷中抱著的嬰兒。
“退下去,本將軍自有打算。”廖將軍厲聲的說道。“是,將軍。”小丫鬟有些狐疑的望了一眼雨栩後,慢慢的站到一旁。“屹兒,為他取個名字吧。”廖將軍激動的望著他說道。
雨栩慢慢的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嬰兒,他正在閉著眼睛甜甜的酣睡著,小嘴還不斷的蠕動著,使得整張小臉看上去皺皺的。“那是將軍的孩子,貧道不敢逾規。”雨栩收起眼中的溫柔慢慢的說道。“不要拒絕。”廖將軍激動的說道。雨栩和那小丫鬟都困惑的望向廖將軍。“我的意思是,多虧道長能及時的請來產婆,使得小兒能在觀內出生,小兒也算與道觀有緣。”廖將軍平複了一些情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