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啟明不會那樣說的。”娘臉頰紅紅的，有些生氣了。
“哼，不管怎麼樣，把她給我綁回去。”
女人說完後，幾個男人上來，把我推到一邊，拿著繩子開始往娘身上套。我用尖尖的手指胡亂的撓著他們。一群人不管我的年齡，開始對我上巴掌。
“由兒，快跑、不要管我。”娘掙紮著，卻抵不住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我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帶著血絲。我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第一次我懂得什麼是娘說的無奈，為什麼會這樣？我們誰也沒惹到，可是卻成這樣了。
命運，這就是說的無力反抗的命運嗎？
這時我還不懂。
幾個進屋裏的女人，把有用的東西都搜羅出來。臉上帶著貪婪，幾個男人也不再顧我們，而是過去分東西。幾個人爭著吵著，
終於，在太陽落下時，分好了。
他們用一根棒子，把娘手腳吊在上麵。我被一個男人夾在腋窩。朝著我不知的方向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這個地方，卻不知黑暗來臨從此開始。
有時不是你躲避，生活就不會給你找麻煩，一切不在你手中掌控著，你就隻能承受接下來的。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們被放下。
一座很舊的房子，門裏走出一個人。高高瘦瘦的，皮膚由於風雨的侵蝕，帶著黝黑。他表情傷痛地看著我們。抿著嘴唇。“爹，快救娘。他們欺負娘。”我費力的爬起來，走到爹麵前。沒注意娘的神情。
“由兒，和爹住一起好不好？”
“爹不是說我們要永遠住一起嗎！你快去救娘啊！”我把爹往娘那裏拉。爹卻不挪動腳步，看著娘，直到一個女人擋住他的視線。
“兒子，你父親都因為她成這樣了。你不要想護著她。老大老二把她綁到破廟裏去，明天沉塘。”
“娘，集曉她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說說就可以了。”爹有些焦急的樣子，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拉住了那個說話的女人。
“我說趙啟明這個女人偷我的錢怎麼算？”那個帶些白頭的女人，一副不給個交代不走的樣子。
爹在聽到錢時，我感覺到他身體僵硬。
我記得兩年前有一天；“啟明到鎮上去辦些貨，快過冬了。”
“集曉，你哪來的錢？”
“啟明，我來到這裏前攢的私房錢。”
不會，娘不會偷錢的。“集曉，你那些錢是怎麼來的？”爹這才走到娘麵前。
聽見爹的語氣，娘一下子呆呆的看著爹。好久，嘴裏吐出一句不帶感情的話：“啟明，你相信我嗎？”
“可是你根本不可能來那麼多錢。跟我說實話吧！”爹一說出了這句話，娘垂下了頭，好似在舔舐傷口的野獸。我掙脫了爹的懷抱。蹲在地上，摸摸娘嘴角的傷口。“娘，我相信你。”轉過身去，看著爹我吼道：“你不是我爹，我爹不會傷害娘的。你們會遭報應的。”話剛說完，感覺身上被狠狠的踹了一腳。
接著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由兒。”
“由兒。”
“野種，你有什麼資格說。”
後來爹和說話的人打了起來，我抱著這娘沒有哭。因為我知道，一群被自私、貪婪、嫉妒蒙蓋眼睛的人，不會同情弱者。我看著娘修得漂亮的指甲。突然意識到了，原來可以傷人。“娘不要擔心，由兒會救你的。”我小聲地對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