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滿心倔強,開始四處奔波出版文集的事情,我的書裏盡是些風花雪月的少年情懷,書後又聯合出版社朋友建立讀友通訊站。當前這個時代校園的東西無限流行,我的書也不例外一經問世立刻暢銷,各界學生反應熱烈,讀者群深深包圍了通訊站的朋友,朋友不得不打擾創作中的我。於是我不得不抽身加入聯誼之中。這樣,我於千、萬人中認識了飛舞。飛舞有一手好的鋼筆字,也寫得一手好文章,他在信上給自己剖白,說自己從出生就注定會是一顆飄蕩不定的種子,長大了隻能是如飄萍四處亂舞,無所依托。我重視他是個有才華的人,所以好好地回信給他。
他在回信中告訴我,他是家中的獨子,家裏又有一個很大的企業,所以他將來的專業必定是企業管理或經濟貿易之類,隻能與夢想中的喜笑怒罵、信筆薄發的寫作一事失之交臂了。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大悲哀。
我那一陣正在全力追擊賣點,刻苦創作,很快的,一本淡淡留存著吉祥影子的小說[夢裏飛花]出版了,出版商配合作了聲勢浩大的宣傳和簽售活動。
我整天淹沒在人群之中,這期間難免有上至中年下至青年人的愛情攻擊,舊傷未愈的我知道,那本書裏之所以不幸留存了那個人的影子,還是因為自己不能輕易把他放棄。心裏隻是沉默的抗拒,用每天的忙碌殺傷一些懷念,才是我拚命工作的最大源動力。拚命過後終於因身體虛弱,加之內心的傷感情緒厚厚累積,我病倒了。
一直以來我的心中隻是一味怨怪自己,為什麼不夠堅強!不能徹底將他忘記,他夠得上是個薄幸的男人,分手之後,音訊全無。連朋友也不願做。唉,我的事業做得再熱烈可做女人真是很失敗。
我在病床上收到飛舞發來的信息:我看到你簽名的樣子了,你真漂亮!出人意料的漂亮!
我的嘴角綻放一抹笑容。受到恭維總是賞心樂事。我不知怎麼大腦短路了,接受了他的約見。病中的我有一點林妹妹的嬌柔,而且精心打扮一下才出了門。到了相見的地點,來到的人竟讓我大吃一驚!原來飛舞不過是個十五六歲大的孩子!可是我看看他約見我的地方,這個場所可不是沒錢人來的地方。
我問他是從哪裏得來我的電話號碼,他笑而不答。老練得緊。
我倒把一顆心放了下來,跟這樣小的讀者單獨會麵,總算不會有麻煩。我於是安下心來,同他吃了一頓不錯的大餐。他有一張極其討人喜歡的小臉,那上麵透著認真的神情,同我談了好多大人的話題,問我多大,結婚了沒有。最後這個可愛的小精靈居然搶著同我付帳。說來真是慚愧,他口袋裏的錢真的比我的還多。他以進為退地與我討價還價,如果這餐飯由我付帳,那麼他以後就不好意思再請我來外麵吃飯了,隻好去我家看我。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之後有兩個星期天,他來過我這裏蹭飯,人是個多麼奇怪的動物,一個人時無論如何不做飯吃,隻需多上一個小不點,也會弄出一桌子的菜來挑挑選選地吃。
有朋友笑話我,別讓一個這樣有心機的小男生給騙得血本無歸。
我笑,他需要騙我什麼?他穿的比我的衣服牌子還亮,他的手機比我的功能還多,他口袋裏的錢永遠是那樣多,他在我眼裏真的隻是一個少人心疼的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