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吉祥是個很偶然的機會,通過一個本來就有點不大靠譜的朋友,在一起聚過一回。但是莫名的,自那次之後我們竟雙雙在互不了解的情況下,兼之雙雙在忘記了介紹人品質的情景之下墜入了情網。我們頻繁約會,頻繁往來,頻繁得猶如兩個情竇初開的少男和少女,矯情萬丈,簡直到了雲深不知處的深濃程度了。我後來細想,造成那一現象的原因也許是因為都市男女深怕了過於寂寞的內心慘淡,才要不計後果的填平一些外在的缺失給外人看。但是造成我――一個自視清高了小半生的單身女性方寸大亂的另一很關鍵的原因就是,吉祥他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我特別喜歡他直白爽朗的個性,加之又是個知名企業家,頗具成功男人深遂的成熟魅力。我一下子陷得無限深,以致於竟主動提出了關於婚姻的話題。當時傻子一樣滿腦子想的就是一個問題:生活啊,總是殘酷的,不可能永遠定格在驀然回首燈火闌珊的完美片斷,這樣可遇不可求的男人定要早早抓到手才能睡個踏實覺啊!
也許我是命中注定無法睡上婚姻踏實覺的人!那些日子不知為什麼他總是顯得很恍惚,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原因,隻是耳邊聽了太多友人的勸告,不得不慎重地考慮到,名聲顯赫的他不會缺少美少女的投懷送抱,已屆青春邊緣的我是否有足夠的涵養去包容或者是否有足夠的魅力去掠獲他?這是每一個都市女生要選擇一個事業成功男人做人生伴侶時,所必須具備的堅強的心理意識。
我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向他提出了一個不自信到很可笑的問題,“你是不是從沒想過和我結婚?又或者是外麵還有別的糾纏?”
他當時一臉吃驚的表情,定格在那裏。
我想想又假意大度地說,“如果是那樣我可以退出。”
他嗬嗬一樂,說我想得複雜了。其實他就是太在意我了,才會象現在這樣感覺到難以抉擇。
其實,他是一個結過婚的男人。
他告訴了我如上這個不幸的事實之後,又以洽談生意的口吻對我說,覺得得在結婚之前說出來,許多事情不可以隱瞞。
那天聽了他與前妻之間早就分手以及前妻不可被原諒的錯,我懸著的心倒放下了。雖然吃驚,但心上並不如何見痛,反倒覺出他不是個濫情的人,自己的猜想未免多餘。我不好意思得很。
也許是他見我如此寬容放過了他,所以不久後的一天,他又大膽宣布了一個對我來說更其不幸的消息,他有一個不小的男孩,現在暫時與母親同住,將來他必須接回身邊。原來這才是使他為難的話!我和他之間其實是有一個小男人的問題,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另外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問題。我一聽,頭都大了,女人問題已經叫人防不勝防,不過相較之下小孩子的問題更叫人無從下手解決。憑空多出的一個小東西,除不掉,抹不了。他的存在,對於從未涉足婚姻的我的確稱得上是個突如其來的重傷害。
尚未償試過婚姻的我眉頭深鎖,這已經不是心不心痛的一般簡單的小問題了。
結果,鑒於我對這個素不相識的兒童的歸屬稍有不滿意,他在一個爭吵後無結果的夜晚,向我提出分手。我知道他輕輕鬆鬆離開我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是個一文不名的人。我承認我四體不勤奮,思想不積極,而且老大沒有正事,整天隻會做白日夢,除了不切實際的寫來寫去之外,一無是處。我自卑我後悔,我麵上還要裝作無所謂。假裝原諒他不夠層次,並不是人人都欣賞做學問,我得允許商人看重錢袋和不動產。
我堅信他永不會理解我,頗有一些時候心裏揮不去一抹清高的淒涼,如許多人一樣,我在情感的低穀中掙紮著,爬進了事業的波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