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冷冷地看著謝老夫人,又裝作不解地問道:“這杜氏又是哪家水性楊花的女子?”
下人一臉的不屑,“還能有誰,就是那杜曉言!剛剛幾個人過來稟告,說那杜曉言最少懷了八個月的身孕!我們審問過那宅子的下人,她肚子裏的孩子便是謝彬的。”
林家的下人對謝彬惡心到了極點,連姑少爺都不願稱呼了。
孫雯毫不客氣說道:“兩人倒是湊一塊去了,還真是爛鍋配破蓋。”
謝老夫人聽到孫雯這般詆毀她的寶貝兒子,不依了,“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孫雯道:“難不成杜曉言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們謝家的嗎?我記得杜曉言已經和離了,卻這般水性楊花,同人珠胎暗結,這樣的人,浸豬籠也為過。”
孫雯還真打算對杜曉言的孩子出手,沒了杜曉言,也有張曉言,她不過是故意說這話激謝老夫人罷了。
謝老夫人聽到浸豬籠,臉色一僵,說道:“這樣的話,也太狠心了吧,哪裏能這麼做,好歹是一條人命,放過他,也算是積德啊。”
洪小麗正好過來找孫雯,聽到這話,直接就笑出聲,“見過不要臉的,我倒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行,既然那孩子不是謝彬的,既然那孩子不是謝彬的,那你就對著老天爺發誓好了,若是說謊的話,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嗯,或者對我表姐女皇陛下發誓也可以。”
謝老夫人直接僵住了。這些年來,因為朝顏這位頗受上天眷顧的女皇的緣故,京城人可不敢隨便發誓,不然萬一一道雷劈過來,那可就遺臭萬年了。
洪小麗搖搖頭,“一看你這表現,就知道你心虛了。”
謝老夫人可不願好好的金孫不見了,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媛兒進門這麼多年都不曾給我們謝家誕下子嗣,我們這也是沒法了。”
孫雯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兩家就好聚好散吧。”
謝老夫人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失去了林媛這麼一個兒媳婦,將來兒子在官場上隻怕要舉步維艱,連忙說道:“何必要到這地步呢,杜曉言的孩子也是得喊媛兒母親的。”
洪小麗直接啐了她一口,“你們謝家也太不要臉了吧,言而無信還敢在我們麵前大放厥詞。像你們這樣的親家,我們可要不起。”
她轉頭對孫雯說道:“表姐你現在的性子也太好了,若是以前的你,你早幫他們在大穆揚名了。”
洪小麗今天過來,正好和孫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孫雯漫不經心地扶了扶自己的發簪,目光掃過冷汗淋漓的謝老夫人,說道:“還不到這一步。若是需要的話,我也不會忌憚這麼做。”
她這一招可謂是蛇打七寸,謝彬將來還要考科舉,最看中的便是這名聲。倘若孫雯真將他的事情宣傳得全大穆都知道,就算他將來高中,有了這樣的名聲,又怎麼可能在官場上有所作為。
謝老夫人心中十分清楚,孫雯和洪小麗當著她的麵說這些,分明就是對她的警告。
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想見一見媛兒。”
她還心存著一線的希望,希望兒媳婦耳根子比較軟,比較好說服。
“不用了,媛兒說了,一切由我們幫她做主。”
林旭快步進門,身上帶著一股的威勢。他掃了謝老夫人一眼,眼中是毫無保留的冰冷,讓謝老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林旭沉聲道:“謝彬這樣的妹夫我可要不起,若是你們不願和離的話,我不介意對簿公堂。總歸是謝家違背誓言在先。”
林旭久經戰場,身上的氣勢可不是普通人受得起的,謝老夫人在他麵前,一下子就成為了鵪鶉蛋。她隻能自我安慰:就連兩家和離了,珍兒和珠兒姓謝,看林家寵孩子的勁頭,有她們兩個在,林家還敢對謝家不好嗎?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既然兩個孩子沒有夫妻緣分,那麼也隻能一別兩寬了。”
洪小麗一點都不給她留麵子,“就你兒子那德行,無論誰嫁給他都受不了。”
“以後他可別出現在我家附近,不然我讓人見一次打一次。”
孫雯也端起了茶杯,說道:“恕不遠送。”
整個林家就沒有人歡迎她,謝老夫人也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離開林家後,她抬頭看了一下林家的牌匾,心中是滿滿的不服氣。在她心中,林家隻因為彬兒和杜曉言的事情就嚷著要和離,根本就是少見多怪。這年頭男子哪裏有不偷腥的道理的。她就不信了,林媛和離以後,還能找到比彬兒更好的對象,到時候林媛若是想要重新嫁作謝家婦,那麼她非得好好借這個機會整治她一回。
盡管現在大穆女子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但是想要同男子平起平坐卻也不容易。更別提謝老夫人的心態依舊同以前一樣,所以之前才會那般有恃無恐。
她黑著臉,坐在馬車上。她身邊的丫鬟不敢出聲,生怕撞到槍頭上。
砰地一聲,馬車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猛地停了下來。若不是丫鬟及時用手擋在她額頭前麵,隻怕謝老夫人就要直接撞到了牆壁上。
她臉色更黑了,直接拉來簾子,罵道:“怎麼不好好駕車了?”
車夫連連告罪,說道:“那道士突然跑到我們車前麵,所以才撞到了。”
雖然是那道士不看路的問題,但若是出了人命,隻怕大家還是要怪罪到他們身上。因此車夫不敢大意,連忙下去看看那道士是怎麼回事。
謝老夫人雖然很想發火,但環視周圍一圈,卻看到不少人都在瞧熱鬧。她平時最注意名聲,努力塑造自己的形象,自然不會在這時候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