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吹牛吧。”我看著辮子控,他的樣子的確像一個小偷正在欣賞自己剛剛得手的一件奇珍異寶。但是,這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它長在山裏,它更不是一塊橡皮一把小刀一本書,可以隨便裝進兜裏拿走。
“笨死。”辮子控朝我瞥了一眼,然後繼續盯著頭頂的一塊鍾乳,它像極了一把倒懸的利劍,“小偷能和我們巫師比嗎?難道我們巫師除了把東西裝進兜裏,就——”
“你竟然會移山倒海?”我突然想到了老巫婆跟我說起過的那個咒語。
“當然——不是我。”辮子控說完笑笑,然後朝我身後使勁招手,大聲喊著,“馬紮羅,小馬,小黑馬駒,快點兒。”
伴隨著辮子控的回音如波浪般在山洞擴散,我身後傳來馬紮羅嗵嗵的腳步聲。
繼續朝裏邊走,辮子控告訴我溶洞是老巫婆移山倒海來的,至於是哪兒的一個溶洞,他也不知道。
我又問他,老巫婆把這個溶洞倒來後,當地是否就沒有這個溶洞了。辮子控朝我翻翻白眼,輕輕地吐出一個詞:“複製。”
“複製你懂嗎?在電腦上處理文件,你把那個文件複製一遍,那個文件就有了兩份,你把它複製N遍,那個文件就有了N+1份。所以,移動倒海咒,說白了就是複製……”
看到我和馬紮羅不停地東張西望,一副對洞內的景致入迷的樣子,辮子控“啪”地打了一個榧子,說:“要不要我帶領二位參觀一下?”
“我以前進過這個溶洞。”
“就算你進過,那也不等於你見識過我們新的巫師基地。”辮子控說話的語氣,驕傲得儼然他就是這裏的最高領導者和締造者。
“基地?”我若有所思地看著辮子控,“你的意思是我不上高中了,以後要天天到這兒來?”
“回答正確。”辮子控又打了一個榧子,用手一指旁邊岔開的一個洞口,“你們的教室兼我們的會議室。進來看看。”
我和馬紮羅彎腰跟在他後麵走進去,就看到有半個標準教室大小的洞內,四周突起的岩石上,蹲著四支粗壯的白色蠟燭,把洞內照得亮亮堂堂。
看得出來,這幾支蠟燭不僅在模樣上和外麵的毫無二致,同樣也是被施了咒語的,因為它們無一例外地像剛剛點著。相信再燃上十天八天,甚至一年兩年,它們還會是這種樣子。
洞內儼然已經是教室的模樣了,除了按照普通學校教室的布置擺上了六張課桌和凳子。所有的桌子和凳子無一不缺胳膊少腿,隻要用一根手指輕輕一捅,就有可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倒地。不過,這對於巫師來說,顯然不是問題。
最深處的一麵石壁上還懸掛著一張可移動的小型黑板。無疑,那裏相當於老師講課時站的講台了。
“怎麼樣?”辮子控啪啪地拍了拍他身邊的一張課桌,還沒等我和馬紮羅表示什麼,他已經快步走到了黑板前,隨著一個瀟灑地轉身麵對我們站定。
“我就說過,應該用石頭砌一個講台的。”辮子控低頭看著腳下,一邊拿腳踢著,一邊自言自語。
“這些桌子從哪兒來的?”我看著辮子控,一隻手摳著桌麵上像是用小刀挖出來的一個小坑兒,“這回你要說你偷的,我百分百相信。”
“不損別人兩句,你的舌頭就癢癢是不是?除了偷,我就不能借啦?”辮子控鄙夷地瞟我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拿出來一副馬上開講的架勢,“‘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今天我們能夠歡聚於此,除了因為一個共同的偉大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目標,還不能說不是因為一種緣分,不能說不是……”